国庆在即,有些心急的单位已经挂上了红灯笼和崭新的国旗。
沈梦昔飞快地蹬着自行车,一手把着车把,一手抚着帽子,今天的风有些大,大盖帽险些被风吹飞。她目不斜视,但知道路人在看她,身穿警服的年轻女孩总是引人注目的。
到了单位,将自行车停到车棚里锁好,秘书科的李倩喊她:“快点儿!要开车了!”
她应了一声,跑到面包车前,吐了一口气,上了车,车里差不多坐满了同事,她笑着同大家点头,“早上车子没气了,耽误时间了,让各位久等了。”
治安科的大刘说:“美女来晚了一律不算迟到。再说时间来得及,还没游街呢。”
“游街?什么事啊,一早打传呼,通知得那么急?”沈梦昔摘下帽子,整理了一下短发。
“呵呵,去了就知道了,反正是集体行动,不过,到时候你别哭啊!”大刘嘻嘻一笑,露出烟熏火燎的一口牙。
沈梦昔疑惑地笑了一下,没再继续追问。
面包车朝着南山开去,马路两边落叶萧萧,秋风一过,层层浮动,沙沙作响。
沈梦昔眼看车子朝着南山墓地而去,联想到“游街”一词,又想到国庆在即,以及正是第二次严打时期,心中大概有了计较。
行到路口,只见荷枪武警把守路口,整条路都已封锁。
下了车,沈梦昔看到公路右侧站满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还有两个便装的,是县民政局的工作人员。
“民政局来干嘛?”
“犯人家属嫌丢脸,不肯来收尸,民政局雇人挖了个坑,给了张草席。”
“也不算啥丢人啊,就是情节恶劣点儿呗,听说三刀都捅到要害处,这小子挺敢下手。”
“哥们义气害死人,替人出头,结果哥们没事儿,他判了个死缓,这不,两年到了,赶上国庆,昨天通知的,今天就毙了。”
几个知情的在小声谈论着。
刚刚毕业的沈梦昔,只是在课堂上看过几本法医图片,再就是远远看过一眼家中去世长辈的遗容,对于这种毫无准备的“观刑”,既兴奋又有些胆怯。
离坟坑七八米远,有两个检察院的法警,在摆弄架好的步枪,两人都带着白手套,白口罩,脚上的红袜子在绿警服下十分抢眼,沈梦昔暗暗想,是两人同时开枪,还是其中一人呢。
“是外县来的法警异地行刑,穿红袜子是为了去晦气。”科长站在旁边解释说。
沈梦昔恍然地点头。
直站了一个多小时,才见远处公路一片尘土飞扬中,两辆大解放行驶而来,车一停,迅速跳下许多武警战士,端着机枪警戒,气氛立时紧张起来,沈梦昔觉得心咚咚得跳得厉害。
她觉得自己要填补一项人生空白了,又有些羞愧,虽是集体行动,但还是很像鲁迅先生笔下的鸭子一样伸长脖子的看客。
正在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一个战士手里拖着一张草席,走过沈梦昔身边,席子刮了一下她的警服衣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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