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早已形同虚设,南楚真正的掌权人一直都是萧璟,这事极为隐晦,前世公主府暗卫倾巢而动,也未能探究一二。
这也是后来萧璟能一夕之间,宫变夺权,搅弄北渊的真正底蕴。
她也是那时才知,自己朝思暮见的枕边人是多么的锋芒不露,隐忍至此。
狼崽子,终究是没有心的。
凤拂音沉沉地吸了一口气。
而萧璟闻言,后脊如坠入寒冰,强烈的胆寒穿遍全身。
男人愕然战栗,猛的抬起头。
眸中一瞬露出的是前所未有的狠戾,如恶狼吞噬毁灭一切的掠夺。
意识到眼前所处,萧璟快速收回,强装镇定。
一切都被凤拂音收在眼底。
她熟知,这是萧璟隐忍动怒前的征兆。
这个小狼崽子终于也有控制不住,暴露本性的时候。
顿时心情大好。
凤拂音起身,从萧璟身边穿过,轻飘飘地给他留下一句话:“三日内,本宫要知道南楚在上京留下的所有暗桩,否则…”
说完,大步离开屋内。
徒留萧璟置于原处,门窗大开,肆虐闯进的寒风掀起男人的衣诀。
为什么是这样?
萧璟心中生起无妄的猜疑。
他转身望向一旁的灯台,烛光未尽,那里片刻前烧着墨凌带来,有关凤拂音的资料。
北渊大长公主,跋扈专断,摄政却不沉于朝政,喜好姿容艳丽绝世的男人。
可既是喜好,为何他微露衣襟,凤拂音对他无动于衷?
且为何她会对南楚政局如此了如指掌?
那日监斩,他早已想好假死脱局之策。
只是没想到会阴差阳错,监斩官为谄媚讨好,将自己一味保下献于凤拂音,打乱一切计划。
北渊…
凤拂音…
萧璟眸色归于沉暗,整个人陷入凝思。
睥眼看到片刻前他给女人端倒的清茶,清茶幽香,未动分毫。
萧璟骤然发作,抓起茶盏向空中甩去。
“砰!”
瓷片碎裂,发出清脆声响。
迸洒的茶水浇灭微弱的烛光。
室内
陡然寂静,归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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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便到了后日的游园会,熙攘鼎沸,未到巳时,众府的女眷便差不多来齐。
清荷池畔,满池的幽莲怡然绽放。
荷叶上还有晨间未垂的雨露,清风抚揉岸边的垂绦,风儿透过水面,漾起碧波粼粼,满塘幽香。
凉亭内早已布置好了席座,
宴会的主人姗姗来迟。
凤拂音到时,亭内已有好几位官眷在攀谈,见她来,便纷纷识趣地行礼离开,只留下一位红衣如火的年轻女子。
“来了!”
红衣女子未起身,只是慵懒地问候。
凤拂音顺手坐在对面,朝其点头道:“你今日倒是来的早!”
“没办法。”沈清揶揄地轻笑道,“我们这种闲人自然不如长公主殿下您这么‘公务’繁忙。”
沈家是凤拂音母后的母族,满门恩宠不衰,沈清是她舅舅唯一的女儿,两人生辰前后就差了三日,从小就是臭味相投,一丘之貉。
凤拂音不予理睬,似早已习惯女人的揶揄,只是转过身,静静眺望远处的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