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就是有心事的样子,她留临安不归,必定是有别的事!
而她,却没有告诉自己。
沈清心中忍不住凄凄的苦笑,原来她们之间,也不是无话不谈啊。
她们之间,都有着各自的秘密。
她无法向她袒露顾云洲之事,而阿音,又不知在这临安还等着什么。
就算有些难受,但沈清心中仍有分寸。
凤拂音选择不说,她索性也装傻,不再过问,彼此相好,总是不会出事的。
一盘棋,下了将近两个时辰。
最终还是凤拂音领先了十五枚黑子,更胜一筹。
沈清耍横地将棋盘随手一搅,黑子白子一下混成一团,轻轻向后仰躺,慵懒地靠着榻上。
“没意思,真没意思,每次都是你赢,阿音,这么些年了,也没见你让让我。”
“你我既是黑白敌对,我又怎么让你。”
凤拂音淡淡应了声,随她一起靠在背后:“输了这么些年,棋艺也没见涨,怎不见你反思。”
“反思什么,输了就输了,反正也只是输给你你。”沈清瞥了瞥嘴,靠在软榻上,忍不住回想。
“我记得当年咱们是一同学这棋术的,还是姑姑特地请了尚书院的国手来教我们俩。”
“是啊,可惜课上只有我们俩,没人帮你照应,一旦课上你没来,就是白先生去托皇兄。”
“每次都是课上了一半,皇兄提着你的领子给逮过来,然后亲自打你的手板。”凤拂音面无表情道。
“是啊,不是表兄,就是姑姑,反正总是能被逮到。”沈清忍不住感慨道。
那时候先帝还是太子,日日是在御书房帮着皇上处理政事,闲暇之时还要因她俩闯的祸,给他们擦屁股。
那段时日如今回想,都历历在目。
可惜时至今日,她们都还在,可惜有些人…却是永远回不来了。
“阿音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总以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一辈子富贵不愁,可以无忧无虑地长大。“
“等我过几年及了笄,爹和姑姑就会给我列出一沓门当户对的人家,让我随意挑个嫁了,有爹爹和姑姑撑腰,我可以一辈子不用看人脸色,随心所欲…”
沈清的声音渐渐淡了下来,语气缥缈,透着令人难以捉摸的神秘。
“你现在难道不是吗?”
凤拂音侧眉望着她:“就算母后和舅舅不在,可还有我和兄长,你不还一样没心没肺的吗?”
“不一样,阿音,终究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是无法替代的,过往许多年,她都不会再有当年年少的美好期许了。
沈清摇了摇头,嘴角咧出一道苦涩。
是啊,童年之时就是那般美好。
姑姑嫁入皇宫,却对她视如己出,表兄也一概同仁的对她和阿音,还有姑父,亲自给她赐名,宠爱有加…
她心中知道,他们没有义务这么对待自己。
虽为血亲,但身在天家,天家伦常大于一切,君臣有别这样的道理更是她启蒙后第一堂课。
说到底,她也只是臣女,却享受到了作为公主所得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