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看着张副院长意味深长地笑着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他站在原地楞了一会儿,正要抬脚走人的时候被沈鹏叫住了。
“我有话要问你,你跟我走,咱俩找个地方吃饭去。”沈鹏说得异常坚定不容拒绝。
萧晨犹豫了一下后给司骁骐打电话让他自己找食吃,司骁骐照例“凄婉”地抱怨萧晨让他独守空房寂寞难耐。萧晨笑着说:“乖一点,我给你带宵夜。”
“我要吃虾饺。”
“虾饺啊,两屉够不够?”萧晨知道司骁骐说的是哪家的虾饺,虽然贵点,不过他萧爷就乐意掏钱看帅哥吃饭。
“够了,还要一份龟苓膏。”
“行,还要什么?”
“要你侍寝!”司骁骐笑嘻嘻地说,“赶紧回来,你明天下午才去医院,老子打算吃饱了干你一宿!”
“滚蛋!”萧晨笑骂着挂断了电话,一扭头就看到沈鹏几近崩裂的脸。
“怎么了?你看你那张脸,碎得跟龟壳一样。”
“你才是乌龟!”沈鹏低声吼道,“你刚刚给谁打电话呢?”
“我爱妃。”萧晨把手机揣进口袋,坦然地看着沈鹏,觉得司骁骐玉体横陈、翘着兰花指说:“萧爷,奴家等着你呐”的时候,真是有“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的范儿。
沈鹏被噎住了,他打量了一会儿萧晨,慢悠悠地说:“萧晨,你以前可不这样,你以前挺斯文一人怎么现在跟禽兽一样。”
“你才禽兽呢!”
“真的萧晨,我认识你那么多年了,一直认为算得上是了解你了,可你最近变化太大了,我觉得我都快不认得你了。”
“别瞎说了,”萧晨拽一把沈鹏说,“不是吃饭吗,赶紧走吧。”
两个人在医院附近随意找了家饭馆坐下,本来也不是为了吃饭,于是找了个人少方便说话的馆子,菜品的味道自然可想而知。
“沈鹏,你就请我吃这个?”萧晨用筷子指着一盘子黑乎乎的菜问。
“想吃饭回去让你爱妃给你做去,”沈鹏板着脸说,“萧晨,你能不能长点儿心?”
“怎么了?”
“刚刚张院找你什么事儿?我在一边看了半天,他可跟你说了挺长一段时间。”
“就是碰上了呗,聊了两句,你怎么什么都打听啊。”
“你滚蛋吧,”沈鹏气急了开始骂人了,“萧晨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朋友,你是不是信不过我?”
萧晨笑了一下,从盘子里拣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慢悠悠嚼着,几秒钟之后,他收起了一脸的嬉笑,很严肃地跟沈鹏说:“有些事儿我自己也还不太清楚所以没法跟你说,再说,没必要把你牵扯进来。”
“什么牵扯不牵扯的,你果然没拿我当朋友!”沈鹏气哼哼地说。
“别傻了,你根本就没弄明白我的意思。”萧晨安抚地冲他笑笑,“沈鹏,不是我不拿你当朋友,而是这事儿我也只是个棋子儿而已。”
“什么意思?”沈鹏瞪大了眼睛问。
萧晨觉得头绪实在太多太乱,想捋个顺序来也是蛮难的。他想了一会儿后简单地说了一下车祸的事儿,然后说,“今天张院特地跑来问我我那个朋友怎么样了,你想啊,我一个急诊科大夫,他堂堂一个副院长,我出现场的事儿他怎么可能会知道的那么清楚,连细节都一清二楚的?”
“那肯定是有人把这事儿跟上面说了”
“没错,而且估计不会是去说我好话的,否则张院就没必要绕圈子了,他会说‘萧晨,做的不错’,当领导的嘛,这种卖口头便宜的机会他们才不会放过。”
“可你也没干什么啊,有什么状可告的?”沈鹏脑子有点儿乱。
萧晨叹口气摇摇头:“沈鹏,你的脑子里除了你家唐晓秋还能不能装点儿别的?有人打小报告自然是因为有把柄,如果较真儿地说,那天在现场我差点儿违规了。”
“你干嘛了?”沈鹏诧异地问。
“我中间真的是想撂挑子去找人的,虽然最后没去,但却让消防战士去帮我找了,基本上那天在场的战士都在帮我找人。”萧晨冲沈鹏眨眨眼,那意思是“你懂的”。
沈鹏懂了,这其实不算个事儿,完全符合人之常情,甚至还可以作为表彰的理由,说萧晨“舍小为大”。可天底下的事儿都能从两面去理解,话也都能从两面去说,如果说成是“萧晨在抢救时一度弃伤员于不顾,还因为个人原因让那么多消防战士在紧张的抢救之余帮他找人”,这效果可就完全不同了。
萧晨看着沈鹏错愕的眼睛说:“不过这事儿也没什么真凭实据,也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恶劣影响,所以其实对我没有什么实际的影响。但话说出来总是不太好听,它就像是‘癞蛤|蟆爬脚背上,不咬人它恶心人’。”
“萧晨,你觉得张院的意思会不会是针对你的性向来说的啊?”沈鹏又提出一个新的思路,感觉这个似乎要更严重。
“我觉得不是,”萧晨坚定地说,“要真是这个,风声早就出来了。”
“你确定没人看出来?”沈鹏问。
萧晨摇摇头,可是脑子里忽然蹦出章天启的脸,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深夜,跟司骁骐在医院门口面馆里吃饭时,章天启就站在收款台前……
萧晨有点儿迟疑了,但他还是摇摇头说:“我觉得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人打小报告啊,跟你多大仇?”沈鹏惊讶地说,“那天在现场的也就是急诊科的那几个人,最了解事情经过的就是你们主任,不会是他吧?”
“沈婆,一个医院的智商平均值都被你拉低了。”萧晨笑着叹息,“怎么可能会是他,赵主任退得比温老还要早,他都这把岁数了怎么可能跟着掺乎这些事儿,搞不好就晚节不保。再说,他要真想摆我一道,那天就根本不会拉着我,索性让我跑去找司骁骐,然后我这罪名就坐实了。”
“那会是谁?”
“我也不知道。”萧晨叹口气,“反正肯定就是那天在场的,就是急诊科的人,没外人。”
“急诊科的人为什么要告你黑状?你都要走人了。”沈鹏烦躁地抓抓头发,觉得简直山路十八弯,绕死人了。
“所以这事儿肯定不是只冲着我来的,我也就是池鱼之殃。”
“那是冲着谁来的?”
“郭宏跟我关系好你知道吧?”
沈鹏点点头。
“郭宏算是张院的人你也知道吧?”
沈鹏点点头,恍然大悟地说:“这是冲着张院去的!”
“我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萧晨耸耸肩,接着说,“你看上次郭宏用血那件事儿,明显有人要小事化大,不过是输在了最后一步;这次我这事儿也是,你说这能叫事儿吗,可如果有人想拿它做文章,上纲上线的一套大道理,它也就是个事儿了。我跟郭宏算什么?在这家医院里不过是个小卒子,连个‘专家’都算不上,又没挡着谁的路碍着谁的事,显然是上层有人在掐架,拿我们做炮灰呢。”
沈鹏说:“懂了,一定是有人想扳倒张院,所以拿着张院的人开刀,你跟郭宏都算是张院的人,自然首当其中……可是,眼科老刘也算是张院的心腹吧?”
萧晨摇摇头说:“眼科不行,咱们医院最牛的两个科就是胸外和骨科,捏住了这两个科基本就算捏住的要害。眼下温主任要退了,郭宏还没扶正,正是作乱的好时机。如果能顺利地把郭宏整下去,在胸外随便扶谁当主任都比郭宏好控制,到时候张院根本就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咱们医院四个副院长,张院本来就是主管外科的,如果胸外出了问题,你想想吧。”
“卧槽,”沈鹏瞬间就明白了,他摇摇脑袋说,“要真是这样,这回得拉多少人下水啊。”
萧晨轻轻笑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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