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没动,杯子下压,在掌心下稳稳变成了细碎的颗粒。
好一手举重若轻。
而在旁人看来,她也很恐怖,竟半点波澜都不起。
詹箬看了这名恐怖的火将一眼,再转过脸,看着面色沉郁仿佛要杀人的柏元戍。
柏元戍:“你知道多少?”
詹箬:“英国。”
柏元戍恍然,暗道她果然查到了,也对,她背后有人在缅甸对付了柏屿,估计也看出了柏屿,摩恩跟拜厄的关系。
柏元戍:“因为这,你就笃定我会退一步?只要我不同意,你们也无法掌握寰宇。”
里面的人更认柏氏。
詹箬揉了下眉心,说:“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没打算进一步。”
其他人错愕,柏元戍却深深看了她一眼。
詹箬却轻描淡写给了一个很简单却很一针见血的答案。
“否则,你也不会让我老师他们都进来知道这些事了。”
陈权恍然,对哦,难怪他此前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假如柏元戍有把握说服詹箬三人把股份转卖给他,应该隐秘行事,避免交易细节外泄。若他没把握,这样指责发脾气一通,还让外人知道,其实无益于柏氏,也不符老先生的脾气。
这太不成熟了。
现在看来,分明是因为柏元戍一开始就准备让三人入局,这个结果会公开化,世人皆知,也就无所谓别人知道了。
“老师他们是大湾区新型化工技术产业的骨干,而周先生跟你是利益集合体,在寰宇虽然股份不多,但在柏氏投资比重不小,其实就算我们三人更高价转卖资本给你,你也付得起价格,但局面也不会比现在好。”
“虽家大业大,可盯着你的人也不少,家族承继无力,并无可信之人,摊开的铺子太大,你有心无力,加上柏屿又捅了你一刀,各处收尾都腾不出手来,却又不甘让出利益让外来资本占便宜——我说的是某些居心不良的外来资本。”
国家发展当然欢迎外资,这毋庸置疑,但她暗指的是摩恩等资本,柏元戍心知肚明。
他的忌惮也来源于此。
所以当得知割韭菜的是詹箬三人,而不是摩恩财团,他既惊怒又庆幸。
事实,港都本土的资本都对摩恩财团十分厌恶,无它,这个财团明里暗里发起过好几次对国内股市的血洗。
说起割韭菜,这些财团才是真正踩着别人尸骨肥了庄园土壤的血腥资本家。
如果辛苦搭建起来的蛋糕让仇人吃了最肥美的一大口,那感觉跟吃shi也没啥区别了,何况还得提防对方吃了蛋糕后还要在背后捅你一刀。
“而大湾区需要资本多元化,宁先生代表的是稳定的现金流,而谢先生黑白两道摆得平,反而我是最微不足道的,根基最浅,也最容易掌控。”
其实詹箬知道这柏老头最终会默认他们三人入局,最主要是觉得她背后有人,且已然对付了柏屿跟拜厄,等于触犯了摩恩的利益,四舍五入下,他们等于有共同的利益跟共同的敌人。
这种关系是最为牢靠的,是天然的联盟。
但这种理由又不能明说。
“我都不介意做棋子,你为什么要反对?”
棋子?你这样的人也会做棋子?
这话柏元戍就当没听到,抬手摆了摆,也不愿多说,脸色还是很难看,走出去了,那火将深深看了詹箬一眼,也跟着管家出去。
周先生与他们客气寒暄两句,倒也没冷落人,礼数周到,仿佛因为他才平稳散了刚刚才紧张万分的对峙——起码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等门一关,这个空间只剩下詹箬跟手机小群里的两人,当然还有陈权。
陈权瞥过玻璃门房外探看的那些人,暗道刚刚柏老头走的时候脸色不好看,完全承上启下,估计是做戏给别人看的,一如他此前那副质问逼迫的样子,为的就是不让别人知道他跟詹箬三人已达成默契,已避免某些歪屁股的人给某些资本通风报信,让他们无端又出手段阻挠。
接着接下来三天他们好尽力铺平工作,两方完整掌握寰宇,推进工作。
不过他不确定詹箬懂不懂他的深意,原来还想着真逼迫一下,让詹箬他们让步一些利益,最终达成协议,可詹箬这人完全不尊老爱幼,看破且说破,那就没有妥协的意义了,只能当演戏蒙混下外面的人。
老柏估计心头也是真的郁郁,不止是演技高超。
“老板,你让我知道这个秘密,就不怕我外泄?”
詹箬已经吃饱了,正跟群里两人打字告知结束情况,让他们安排人过来准备三天后的事情,闻言看了他一眼。
“柏老身边那个火将,杀过人么?”
陈权:“...”
应该是杀过的,反正港都这边那些老头子身边的火将,尤其是搞赌船□□行当的,早年杀人如麻,就是如今遇上一些不守规矩的千门小赤佬,还会偶尔出手把人弄去喂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