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帮沧焰解决了瘟疫,还从赵天楚手中逃走,大巫师越听越感兴趣,不住地追问着。
关鸣郤这心里就七上八下了,师父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等听到言铮身上被金针封过穴,现在还剩一颗金针在体内,大巫师“啊”了一声,打断了关鸣郤的话,问道:“你可知道她的生辰八字?”
这事上次关洛飞要和言铮订婚时说过,关鸣郤还记得,就告诉了大巫师。
大巫师听了站住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不出声,一会关
鸣郤见他找了根棍子在地上画起来,那些奇怪的数字关鸣郤看不懂,就站在旁边看着。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大巫师突然丢开棍子大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似乎什么问题被自己想通了。
“师父,怎么回事?”关鸣郤疑惑地问道。
“天意啊……这是天意,你凡夫俗子不懂的!”大巫师嘲讽地一笑,转头看着他:“鸣郤……你爱过谁吗?”
关鸣郤怔住,不懂师父为什么问自己这个问题,迟疑着不知道如何回答。
“没有?那你这一生也太悲哀了!”大巫师摇摇头,看向远处:“我爱过,我这一生就只爱过一个女人……只可惜,那时不懂,以为她对我无足轻重……”
“师父,她是谁啊?”关鸣郤想到他珍藏的画,却不敢问,怕被大巫师知道自己曾经窥视过他。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失去了她!”大巫师摸了摸自己的面具:“怎么不问,这面具我怎么不摘下来?”
“为什么?”关鸣郤配合地问道:“师父你这么好的人,怎么还会失去她呢?”
“哈哈哈……关鸣郤,你这话太言不由衷了!”大巫师狂笑起来:“我这么好的人?我是好人?哈哈哈……天下再没比这更嘲讽更可笑的话了!”
关鸣郤脸红,讪讪地说:“每个人都有过去,鸣郤不知道师父的过去,只知道,师父对我们很好,所以师父一定是好人!”
“哈哈哈……”大巫师忍不住又狂笑起来,他本来就内力充沛,这一笑震的林中飞鸟受惊飞起,惊叫着飞远了。
关鸣郤听着提心吊胆,有种拍错了马屁的感觉。
“关鸣郤……你不知道我的过去,我也很多很多年没和人提起过了,都快闷死了……”
大巫师笑够了才停住,转头看着关鸣郤:“你们几个在我门下,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吗?今天师父心情好,就让你看看吧!”
他抬手放在自己的面具上,关鸣郤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师父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呢!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陪笑:“师父不想取下面具,自然有师父的苦衷,鸣郤不敢强求,师父还是不用取了!”
“要取的,都闷了那么多年,也该露露面了!”
大巫师似乎没看到他的惊慌,一抬手,掀开了面具。
“啊……”关鸣郤一见就受惊地猛往后退,只是没留心,被树根一绊,坐在了地上,他愕然地看着天神般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巫师,那张年轻俊美的脸说不出话来!
原来传说是真的!他们的师父真的青春永驻……
否则怎么可能还有这样年轻的脸呢?
“怎么样?我这张脸还不错吧?”大巫师的脸被树隙间的阳光一照,更是妖异无比,关鸣郤刚才只注意他的容貌,却忽视他的眼眸,此时一看,那双眼睛不是黑色的,变得有些灰白。
“不错……”关鸣郤挤出这两个字,看着他的脸因为长期躲在面具后而白的异常,刚才的羡慕就淡了点,只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想和我一样青春永驻吗?”大巫师问道。
关鸣郤怔住,一会才迟疑地问道:“青春永驻就是长生不死吗?”
大巫师笑了笑:“不知道能不能长生不死,只是我已经活了很多很多年了……也许会这样一直活下去,也许某一天就带着这张脸死了……”
“师父,你到底几岁?”关鸣郤问道。
大巫师摇摇头:“我不记得我几岁了!从她死后,我就不记得我活了多少年,去年,今年,明年在我都是一样,我还关心自己有几岁做什么!”
关鸣郤愕然,怔怔地看着大巫师,这就是青春永驻的代价吗?这一年一年地轮回着,一个人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师父,你没有朋友家人吗?”关鸣郤问出来这话就有些惆怅,有家人他还会到处漂泊吗?
“鸣郤,他们都死了……就算不是我害死的,也熬不过岁月啊……”大巫师自嘲地一笑:“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许我很多荣华富贵,我都没留下的原因吗?因为我不缺那些,这世上,我要什么都可以得到,皇位也一样!可是那有什么用,我再见不到她了
!就算我拿这世上所有东西去换,我也换不回她!”
“师父,这世间有很多女人啊,肯定有比她更好的,你是被她蛊惑了吧?”关鸣郤无法想象那么长时间只惦记一个女人!
大巫师嘿嘿笑起来:“我问你爱过谁,你没回答……关鸣郤,你没爱过,所以你不会懂的……你只说对了一条,这世间可能有很多比她好的女人,可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她们……我只需要认识她就行了!因为她们再好,也不是她……”
关鸣郤想反驳,可是找不出反驳的话,就算他喜欢言铮,觉得她与众不同,可是他也无法想象自己一辈子惦记着她。
“她们再好,也不是她……如果我以前知道这个道理,我就不会犯下那么大的错,毁了她,也毁了自己!”
大巫师没看关鸣郤了,似乎不屑鸡同鸭讲,他看向远处,喃喃地道:“让我青春永驻,让我一个人这样一年又一年地活着……这是你对我的报复吧?我后悔了……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呢?告诉我……”
关鸣郤看着他,感觉这话应该是他一年又一年地问自己的,他想起赵天泽说的那个山洞,山洞里的女人图像是一刀一刀地刻出来的,他刻着那图时,也不断地问过自己这些话吧?
一想,关鸣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喜欢一个人如果会让自己变得如此疯癫,那他宁愿不喜欢!
“鸣郤,怕了吗?听到我这样说,你肯定不愿意喜欢谁!嘿嘿,可是如果你没喜欢的人……你要怎么熬那漫长的岁月呢?”大巫师问道。
关鸣郤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世上那么多女人,喜欢谁还不容易吗?
“你弟弟关洛飞比你好,至少他能喜欢人!”大巫师淡淡一笑:“我很久没遇到这样痴情的人了!他很有意思!”
“师父,这谷里的女人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吗?”关鸣郤不愿意多谈关洛飞,好奇大巫师到这的真正目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大巫师惆怅地叹了口气:“每次我觉得她回来了,可是最终还是让我失望!我希望她回来,我欠她的,她想拿走就拿走吧!这样,我也解脱了!”
“回来?她从哪回来?”关鸣郤越听越糊涂,师父不是说他毁了她吗?难道不是死了,只是走了?
“关鸣郤,这世上有很多你不了解的东西,就像我的存在,我都无法解释,你能解释吗?”
大巫师摇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去濮族吗?我在那呆了很多年,就是想弄清我是什么样的存在,可是我都没找到答案!也许那个言铮能告诉我……”
关鸣郤更困惑:“言铮到底有什么不同?”
“天机……”大巫师说了这两个字后不愿再说了,继续走。
关鸣郤从地上爬起来,迟疑地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师父今天的举止很诡异,身上笼罩着危险的气息,该不该离开他呢?
摸了摸腰间的药丸,关鸣郤一咬牙跟了上去,离开或许是死路一条,跟着还有机会。
“言儿……你在哪?”远处传来关洛飞的叫喊声,找不到人让他很焦虑,那声音都有些支离破碎。
大巫师从高处往下看去,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自己,眸子里的凌厉柔和下来,唇角却泛起了一个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