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宇氏呼出一口气,起身朝屏风后面得体的笑道:“老爷别急,我去瞧瞧!”
报信的丫鬟垂头跟在蓝宇氏身后,在无人看到的时候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三奶奶挡她的路,那她也给她添添堵。虽不能把她怎么样,但日子一长,凭着三奶奶那个作劲儿总能在太太他们心里留下疙瘩。她就不信,到时三奶奶不光没夫君的疼爱,也没了长辈的爱护,就凭一个远在京城的国公府能不能护得住她。
可她却忘了,只要国公府一日还在,只要他们老爷还要依仗国公府,那么蓝宇晴的日子就不会难过。
清澜院
蓝宇晴懒懒的靠在美人榻上,紫光跪坐在地上抱着她的腿一下一下的敲着,许是跪的久了,白皙的额头上已沁出颗颗汗珠,但她却顾不得擦拭,只专心的盯着她已渐渐使不上力气的手。
蓝宇晴脚不轻不重的蹬了下,紫光便支持不住的一下往后仰,手惯性的往后撑着地面才不至于摔倒,待听到塌上的人嘶了口气,才惊觉自个把主子的腿摔地上了,她忙爬跪在塌前,一下一下磕起头来,“奴婢该死!求姑娘饶命!”“奴婢该死,求姑娘饶命!”
紫彩在蓝宇晴身后给她捏着肩,见紫光不大会儿额头已是一片青紫,但见姑娘却不为所动的样子。知道姑娘是为了昨日紫光伺候了三爷的事儿发作她呢!
虽说姑娘不大待见三爷,但她在姑娘身边伺候多年自是知道姑娘为人霸道,只要是她的东西,无论她喜不喜欢,她都不会允别人染指。
紫光大抵也明白,所以昨日三爷指着紫她时,她才一副惨白着脸的模样,姑娘昨日虽没说什么,但不代表她不计较。
而她身为奴婢除了心酸外却无能为力。
“这是做什么?”魏思年刚踏进里屋就听到阵阵女子哀求的哭泣声,他转过雕磨甚是讲究的壁橱,就见那叫紫光的女子正砰砰砰磕着头。
他脸色一下阴沉下来,想着昨日就是这丫鬟伺候的他,莫非这蓝宇晴是趁机惩罚她?这不是打他三爷的脸是什么。但他到底还顾虑着她怀了孩子,尽量压制着心内的火气,冲紫光伸手道:“行了,别磕了!昨日你也受累了,快下去休息吧!”
紫光却磕的更狠了,眼睛都不敢看一下怵在她眼前的那只手,只嘶声力竭的朝蓝宇晴求饶。
看着对面男子黑沉的脸,蓝宇晴嗤嗤的笑了几声,虚指指着地上瑟瑟发抖的紫光嘲讽道:“怎么,心疼了?可惜人家好像不领你魏三爷的情呢!”
魏思年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就着伸出去的手一把扯起地上的紫光,嫌弃的往旁边推去怒喝,“给爷滚出去!”
紫光踉跄了几下才稳住步子,战战兢兢的朝蓝宇晴颤声道:“姑娘,奴婢下去了?”
蓝宇晴蹙着秀气的眉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紫光如临大赦般一拐一拐的下去了。
魏思年见紫光再一次无视他的话,更是气的火冒三丈。他魏三爷何时混成这等不堪的模样,竟连一个丫鬟他都指使不动了?不由想到心蕊,那个对他言听必从的丫鬟,只要是他说的话,她从未半句抱怨不满,都是很认真的去完成。
如此一想他才惊觉自从上回心蕊伺候蓝宇晴用饭,不注意把汤水洒在她衣裙上后,他好几日都没见着那丫鬟了。
这么一想他怒瞪着她喝道:“毒妇,你把心蕊弄到哪里去了?”
蓝宇晴示意紫彩把她扶起来,她围着魏思年转了一圈,啧啧道:“没想到啊,魏三爷还是挺念旧情的嘛!”
阴阳怪气的语调听得魏思年眉头越夹越紧,就又听她不屑的看着他冷哼道:“可惜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让人打杀了她?”魏思年不可自信的盯着眼前因怀着身子,脸庞渐渐圆润的蓝宇晴。
“嗤!杀了她,我还怕脏了我的手!”蓝宇晴转过身子坐在妆镜前,想到待会儿的宴席,她示意紫彩给她梳妆。
透过琉璃镜子,蓝宇晴清晰的看到魏思年面色变换不停,她心里冷笑嘴上却闲闲道:“我让人把她卖给山里的汉子了!”
“什么?”魏思年想过很多种情况,以为心蕊被她打发到乡下田庄里了,却唯独没想到这个,他因惊疑愤怒到极致,指着蓝宇晴的手都有些打颤,“毒妇!”
蓝宇晴却觉不够似的,又继续说道:“若是魏三爷实在舍不得那丫鬟,大可以去赎回来。对了,那个地方叫什么来着,紫彩?”
“回姑娘话,林雾村!”
“喔,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魏三爷一下,这都过去五日了,想来那丫鬟已经跟山里的汉子圆了房吧!不过若是三爷你不嫌弃的话,也不是不能赎回来!”
听着她们两个主仆你来我往的说着,仿佛没有看见他这男主子,魏思年只觉得这是他前所未有的耻辱,他赤红着双目,额角的青筋高高鼓起,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握成拳,牙齿因恨意咬的咯咯作响。
“姑娘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