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之澜的手顿了下,她转过身来,却看见秦定漠欺身而上,将她困住了。秦定漠生得高大,唐之澜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只小兽。
他低头看着唐之澜的眼睛,低沉地问道:“当日,你同陆王爷密谈了些什么?”
唐之澜神色一滞,却也是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我向来敬重陆王爷,只是,秦王爷已认定了我是个奸佞小人,若我说陆王爷的死,唐某人并不知晓,王爷肯信。”
秦定漠笑了一声,温热的鼻息喷在唐之澜面颊上,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你不知晓,若你不知晓,那城外的齐若武又怎会找准了时机,举兵进城!”
面对秦定漠的这声责问,唐之澜却是无言而对,她也不知晓为何齐若武会突然进城,“黔州平叛”一事后,她同宰相张石兼才开始正式意识到禁军统领齐若武的威胁,不知什么时候,这齐若武竟然拥兵自重嚣张到此等地步,甚至没得旨令便擅自屠杀了黔州兵士。
如今她到朔城请秦定漠入京,便是和张相商议好了,希望借着他的威望与兵力,来削弱这齐若武几分。
“王爷远在边疆,久离昭京,这府里的情势复杂,说来话长。陆王爷的死便是与昭京城这潭浑水有关,说实话,唐某这次请王爷入京,便是希望王爷能将这浑水中的淤泥清掉。”
“呵,敢情唐大人前面说了这么多,原来是要将本王当枪使呢。”秦定漠讥讽。
“之澜不敢。”唐之澜垂眸。
秦定漠看着唐之澜扑闪的浓密睫毛,心里突然生出种异样的感觉,像是被这浓密的睫毛轻轻刮过。
他以为自己是不肯就如此放过这奸佞,于是一手紧紧捏住了唐之澜的肩膀,唐之澜肩膀之前被挠伤了,只是衣服穿得厚颜色深又有大氅遮掩几分便看不出什么。
如今伤口被秦定漠拿捏着,疼痛万分,她也只是咬牙忍着。
秦定漠见她神色突变,只当她是怕了,心笑这唐之澜也不过是个纸老虎,继续威胁道:“为着陆伯伯这事,我无论如何也要打你几鞭子。但既然你是个女子,本王便也不动你了。
只是这事还没完,本王不信你。若叫本王知道你想耍些什么花样,便不是同今日这般好说话了。”秦定漠手下的力气又大了几分。
唐之澜脸色惨白,“下,下官,明白。”
秦定漠继续盯着唐之澜细看,此时的唐之澜面无血色,也无任何反驳,与之前判若两人,秦定漠疑心她在耍什么花样。
可细细看来,他心里头却涌起一股熟悉感,这感觉就像多年前做的一个了无痕的梦,如今这梦却和现实重叠了。他一定在哪里看过唐之澜,只是,他记不起来了。
正在此时,门后却突然传来砰的一响,秦定漠和唐之澜皆是一惊,一个起身松手一个推掌躲开。
门开了,却看到秦蕴宁站在门外大喊,“堂哥,原来你没事,我以为这奸佞要害你了。”
原来,秦定漠的叔父秦连柏听说昭京府里来了旨意要让秦定漠入京便急冲冲的赶来了,赶来后发现唐之澜与秦定漠在两人书房密谈,想到了黔州陆其正一事,怕秦定漠有个好歹,便在书房门外候着。
过了些时候听到书房里没了交谈声,开始紧张了,可又不好随意破门而入,于是便捉了秦蕴宁这个小孩子来敲门。
秦定漠走出门去,看了秦蕴宁一眼,对秦伟英说:“叔父,蕴宁这小子越发嚣张了,算上今早的事,今日可要好好责罚这小子。”
秦连柏火气上来了,一把将秦蕴宁抓了过来。刚才来得急,李轩也没同他禀报秦蕴宁犯的事,如今听秦定漠一说,他才知道这小子又犯了事。
秦蕴宁觉得委屈,想辩解,这门不是他推的啊,可是他也不敢把他老子推出来啊,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
“唐大人这几日便在王府里歇下吧,过些日子,等安排妥当了望州大小事宜后,我再同你们起身去昭京府。”秦定漠说得客气,与先前判若两人。
唐之澜行礼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