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心生忌恨

    齐若武却是睡到了日暮时分，此时太阳正慢慢将所有光线收去。

    “若武，你醒了。”阿田刚从屋外进来，端着碗鸡汤。阿田模样生得普通，与那些乡下农妇一般，久日在农地里干活，风吹日晒雨淋，皮肤粗糙，脸上还隐隐生出些皱纹。

    她穿着一身样式普通的素净衣裳，虽然齐若武已经是今非昔比，可阿田还是保留着最初的那份素朴，她有些不适应昭京的繁华，也不喜欢同那些贵家夫人小姐来往。

    整日，便是待在家中，刺刺绣，有时候也会亲自下厨做菜。她甚至在家中庭院里辟了一处菜园，在那块栽些时令蔬果。

    偶尔出门，也是每月两次去相国寺祈福。她在乡下时便有了拜佛祈福的习惯，开始时是在乡下小庙里祈祷风调雨顺庄稼收成好，祈求菩萨保佑远在昭京的齐若武平安无恙吃饱穿暖。现在，在昭京府相国寺里，她还是保留着这些最质朴的祷告。

    “阿田。”齐若武嗓子有些干哑。

    “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给你熬了碗鸡汤。”阿田将那白瓷碗放在桌上。

    “好。阿田啊……”齐若武起身。

    这时，家中小厮在外头传报，说王之论求见。

    齐若武略微迟疑了下，“你让他……”

    阿田倒是善解人意，道：“王先生找你一定是有要紧的事，那我先退下，不打扰你们了。”

    “好。”齐若武点了点头，看着阿田离去了。

    王之论走进来，向齐若武拱手行礼后，道：“齐统领今日可好了些？”

    “秦定漠那小子的酒量倒是真的好！”他收起了刚才在阿田面前那副和善面孔，脸上写满了轻蔑。

    “统领，重文私以为秦王爷这人，我们是万万不可小瞧的。昨日宴席上，他……”

    “重文，若是你想劝我拉拢秦定漠，这是万万不可能的。秦定漠这人，不简单啊。”齐若武对秦定漠的不喜，是因为他明白，他们二人根本不是同路人。

    他对这秦定漠有一种天然的妒意，未见秦定漠时，这层妒意还只是披着好奇的外壳处于萌芽状态，见了秦定漠后，便开始疯狂生长以至滋生仇视。

    他见不得秦定漠好，他要将秦定漠摧毁掉。这确实是可笑，更可笑的是世间像齐若武这样的人并不少。

    王之论沉默了片刻，道：“此番赴宴，秦定漠虽然说他憎恶唐大人，这二人看似是水火不容之势，但我们还需提防些。”

    “几日前那去送帖子的小厮不是打听到了，说那秦定漠府上的奴才同他讲，秦定漠似乎是不喜唐之澜么？”齐若武喝了一口鸡汤。

    “统领，唐之澜心思玲珑，这秦定漠也非常人。之前，黔州城那一事，唐之澜对禁军本就已经有些不满了。”齐若武劝道。

    “她不满有什么用？说到底，她也还不得听张相的。”齐若武道。他敬重张石兼，当年他还是禁军中一个小将领时，便得了张石兼不少恩情。

    他读书少，但偶然间听过伯乐识得千里马的故事。他特别喜欢这个故事，他以为，张石兼就是自己的伯乐。

    他助张石兼除去怀王，自己当上禁军统领后，为了避嫌也为了不让自己坏着张相的名声，也不再与张相有往来。但逢年过节，他还是会遣人送些礼物到张相府上。

    “可是，唐之澜也是有几分野心的人啊。”王之论知晓张石兼在齐若武心中的地位，没有把张相牵扯进来。

    “哼，她要是敢，我便也不会放过她。”齐若武加重了语气，转而又对王之论道：“这唐之澜我的确是信任不过，你帮我多提防着点。”

    “重文知道。”王之论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