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峰向来对他这儿子看重,抓他功课抓得紧,这刘易荣考功名无果后,他便是失望至极。今日,听人说瞧见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在烟云街同一些禁军还有几个昭京城中臭名昭著纨绔厮混在一起时,更是气得不得了。便是话也未听人说完就火急火燎地往那处拿人去了。接下来,便是看到的这一幕了。
可同他那满腔怒火的爹相比,刘易荣却是出奇的平静,脸上如古井般,不起任何波澜,仿佛此刻被拧着耳朵的不是他。
刘青峰见他这不成器模样,又恼了几分,嘴角嗫嚅着,想继续骂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骂起。便是拧着刘易荣要往家中走。刘易荣比这刘青峰要高几分,如今被拧着耳朵,只得微微弯下身子,弓着背被拽着往前走。
他倒是温顺,由着他爹拧他骂他,全程一言不发半分挣扎也无。
可是那烟云街快要走到拐角处时,刘易荣那双如死鱼目的珠子却是蓦的睁大,突然有了些情感,那其间夹杂的是一阵惶恐。
只见那拐角处梅花树旁站着一位姑娘,那姑娘一身天青色棉袄,乌发用一枝木簪挽起,原来那木簪是她不久前从梅花树上折下来的,上面还开着朵梅花。梅蕊点在乌发间,她那双杏眼中流着波,手中提着个竹篮子,篮子里摆的是许多枝白粉的梅花,落雪沾梅,仍未融。原来是个昭京府中的卖花女。
她仍未注意到那处闹像,低头从篮子中拿出枝梅花来,放到鼻边轻嗅,那梅上沾的雪碰到她鼻尖,便是融化了。
那突然传来的一阵冰凉惹得她一惊,随后却是低声咯咯笑了起来,她笑得天真烂漫,倒是个可爱的人儿。
这处的刘易荣开始渐渐挣扎,想要站直身子,挣脱刘青峰拧着自己耳朵的那只手。刘青峰这边怒火却是还未平息,见这不争气的儿子开始反抗了,便继续张口大骂:“你这畜生……”
他这一出声,让刘易荣脑子嗡的一响,只觉呼吸一窒,刹那间,心中天崩地裂,却也是不过于此。他眼中的神彩黯淡了下去,将头扭向刘青峰这侧,不去看另一边的卖花女,他只是默默祈祷,别叫她瞧去了他这般狼狈模样。
脚下踩着的雪水渐渐浸湿了鞋底,他觉得一阵透骨的冰凉从脚底传至心间,浑身像是泡在杂着大冰块的潭水中般,冻得连哆嗦也不会打了。一步一步,他心中默数,离她越来越近了,身体愈发僵硬,他努力将脑袋往旁边转一点再转一点,祈求她未注意到这边,祈求她看不见他的脸,祈求他阿爹不要在此事骂他。
可,老天偏不如你愿!
“还要挡脸作甚!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你也知晓要脸!”刘青峰手上又是一用力,另一只手将刘易容侧着的身子推正了,猝不及防,刘易荣转了个身,正对上梅树下那卖花女子的眼睛!
脑袋一片空白,连动作表情都不晓得如何做了,那女子神色如何,落入他眼中,却只是一幅毫无意义的场景,因为他脑子失去了思考。
终于,离那女子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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