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在西山避暑的日子,除了发生了“华菱然”事件,让池玲珑恶心了几日间,其余时日,总体来说,池玲珑的日子过的也相当舒服。
不管那次和太后谈话,太后话中透漏出来的,要给秦承嗣赐侧妃的旨意,让她心里犯了多长时间的嘀咕,池玲珑也是知道,给他们后院塞人的意思,只是太后的一腔情愿罢了,这事情关键还是看秦承嗣,只要秦承嗣不点头,哪怕是太后娘娘再怎样热心,也是无济于事。
而依据池玲珑对秦承嗣的了解,那人当真是个冷漠无情的,他只是她一个人的相公罢了,别的女人,……哼,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池玲珑在和太后谈过话后,也是没有把太后的意思放在心上。
可当又过了几日,她的小日子如期按时到来时,池玲珑此时的心绪,却是莫名的郁闷起来。
按说,她和秦承嗣的身体都很康健,两人自成亲后,房.事也很频繁,没道理整天都圈圈叉叉,到现在她还怀不上啊?
池玲珑虽然对那天,太后娘娘紧盯着她的肚子看的眼神,很是恶寒。
可她计划来年要宝宝是一会儿事儿,却也打算让一切事情都顺理成章为好。
她的身体早在成亲前,就被孙琉璃仔细调理过多半年的时间,便连宫寒之症,都解决的妥妥当当,确实没道理这么长时间都怀不上啊。
脑中七想八想的,池玲珑这天下午窝在床上不动弹,脑中的思绪纷飞乱转,想的时间长了,她自己却抑郁了。
到得傍晚时分。秦承嗣从外边回来,见到她这副软糯糯的小模样,眼神中满是迷离的风情,正朝她走来的步子不由一顿。
池玲珑察觉到房间中的光线黯淡下来,心神一跳,抬头看见某人果真正双眸深邃的看着她,池玲珑面上霎时间便洋溢起愉悦的。发自心底的笑意。
“怎么现在才回来?”池玲珑嗔怒着秦承嗣。“我今天在府里待的都要无聊死了。”
池玲珑的心,这几日就被秦承嗣养野了。
那人本是答应了她,今日要照旧带她去石壁洞窟中看佛雕的。倒是不想,两人还没来得及出门,弘远帝却是派人过来请秦王去宫里商谈要事。
偏却在秦承嗣走后没多久,池玲珑就发现小日子来了。如此这般,她闲来无事胡想八想。可不就越想越无聊。
秦承嗣朝她走去,走到池玲珑身边,伸手要将她从被子里抱出来。
倏地鼻子翕动两下,紧接着。秦承嗣双眸直勾勾的射向池玲珑掩盖在被下的下半身,眸中先是一怔,瞬间却又漫上哀怨又好笑的神色来。
他坐在床边。伸出大掌,直接从被子下穿过。摸索到池玲珑的衣襟,直接将大掌贴到她平坦又柔软的小腹处,揉了好几下,才又闷笑着,将小脸涨红的堪比晚霞的池玲珑,连人带被子一道抱进怀里。
“可是小日子来了?”
秦承嗣的嗅觉向来灵敏,之前因为房中的窗子大开着,池玲珑身上又盖着被子,她身上的血腥味儿不明显,可距离她近了,依照秦承嗣这般敏锐的嗅觉,想发现不了都难。
可即便早先一些时候,秦承嗣也会这样发现她来了月事,池玲珑此时还是有些羞。
哪怕两人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是这男人一嗅之下,就发现她某处正在流血,这事情……她确实很不好意思啊。
池玲珑窝在秦承嗣怀里,将脑袋往他怀中埋了又埋,羞羞的“嗯”了一声。
秦承嗣好笑的用下颌磨蹭着她头顶的发旋,难得的取笑她,“来了月事还不安分,还嫌无聊,阿愚,你怎么还是长不大?”
闷笑几声,又以一种“你这样就很好”“我很欣慰”的语气,秦承嗣低叹而闷笑的又说道,“不过,这样也好。”
有他护着,阿愚能一直这样娇俏的不谙世事,得以被他珍藏的好好的,一生顺遂无忧,才是大善。
池玲珑的月事过了不久,天气就一天凉似一天,身上不再每天粘腻腻的,不日后,池玲珑也也满血复活了。
她又有心情让秦承嗣陪着她四处游玩了,简直乐不思蜀。
而就在池玲珑心情一日好似一日的时候,孙琉璃的日子,过的却称不上多么顺心如意。
某一日,就在池玲珑难得的休憩在府上,没有外出时,倏然想到自己好久没有见到孙琉璃了。
在询问过六月,孙琉璃这段时日一直在小院子中练字作画,却一直没有出现闲逛过,池玲珑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个女主人,好似办事有些太不靠谱了。
把嫡亲的表姐扔下来不管不问半个多月,这种事情,怕也就只有她这种心大的姑娘才能做得出来。
想到孙琉璃,池玲珑也便直接带了六月几人,前往孙琉璃居住的院落而去。
池玲珑一行人,顶着不是太火辣的日头,到了孙琉璃居住的院落时,千娇和百媚看见池玲珑还吃惊了好一会儿,这不免让池玲珑面上的表情更加讪讪的了。
她办事确实太不靠谱了……
池玲珑进了孙琉璃的书房,孙琉璃此时也正挥洒着狼毫,在作画。
一般女子习字作画,笔力大多不足,可池玲珑看着孙琉璃,于恣意间,不多功夫就作出了一副栩栩如生、金戈铁马的征战图,着实被惊呆的说不出话来。
先不说这幅画的意境和布局,以及色彩的搭配让她怎样惊艳,单只是孙琉璃这力透纸背的画迹,池玲珑看的简直恨不能流口水。
她也是有些书画功底的,虽说于作画上的天赋,不如在习字上的天赋大,可池玲珑上辈子就学画。这辈子也没断下来过练习,手上也当真有些真功夫。
可她那些真功夫,现在和孙琉璃比起来,简直就是个渣。
孙琉璃这个表姐在池玲珑的看来,一直都是个颇为高冷的女神。
可女神精通医术女工,算学美容,鉴赏茶艺。琴棋书画也就罢了。可精通到这个地步,这还给人活路么?
池玲珑眼巴巴的看着孙琉璃在画上落下最后一笔,随后。思索了片刻,便也在留白处挥毫写了四句诗。
那诗倒是颇符合这画的意境和内容,却着实肃杀的让池玲珑有些汗颜。
一般情况下,文人习的字或是作的画。都是能从中反射出其当时的心境。
可孙琉璃一个女儿家,竟是做出了一副肃杀又惨烈至极的战场征战、将士们抛尸荒野的图画。这其中……蕴含的又是什么意思?
池玲珑不着痕迹的,轻轻抬起袖子,擦拭一下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接着又看到孙琉璃,从腰间挂着的荷包中。取出一方小小的印鉴,沾了些印泥,便在那画作角落的位置落了印。
池玲珑就着正午阳光反射出的光辉。看到那落款的两个隽秀小字,竟是“灵修”。不由讶异的挑眉。
灵修?
这是孙琉璃的小字么?
可“灵修”二字,乃是宗教术语,一个闺阁女儿家,怎的会挑选这两字,作为自己的小字?
池玲珑讶异不解,这时,却听书房中响起孙琉璃散漫又慵懒的说话声,“今日怎的有空过来了?”
孙琉璃将完工的画作拿起来,对着太阳看了好一会儿,才又满意的点点头。
“秦承嗣舍得放你过来遛弯了?”
嗤笑一声,又道:“就没见过你们这么腻歪的小夫妻,整天腻在一处,啧啧,想想都让人牙疼……”
池玲珑面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来,见孙琉璃面上一派光风霁月之色,说话的语气里却带上了掩饰不住的阴阳怪气,考虑到确实是自己对不住她在先,池玲珑也不计较孙琉璃话中的不和冷笑,却是娇娇的唤了声表姐,而后又笑着道:“表姐这画着实作的不错。”
无奈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孙琉璃听到池玲珑夸奖她这画做的不错,面上丝毫没有露出欣喜自豪之色,反而扭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一眼池玲珑。
那眼神中赤果果的都是杀气,看的池玲珑好一阵莫名其妙、心惊肉跳。
孙琉璃将头扭过去的时候,却是又漫不经心的反问她,“是么?”
微一抿唇,将画举起来,又欣赏片刻,也道,“确实不错。不过,表姐我还是第一次作这种征战图,虽说也觉得自己画工不错,但是意境上倒是总觉得有些欠缺。”
叫了声“阿愚”,也又道:“过来给表姐看看,这其中是不是再加些朱红的涂料就好了?”
朱红色的涂料加到战场中,便是鲜血。
血?
看来孙琉璃今日的心情,并不怎么美妙啊。
池玲珑讪讪的摸摸鼻子,呵呵笑了两声,在孙琉璃嫌弃的不得了的视线中,做不出别的反应,只能顺着孙琉璃的意思,点头说了是。
孙琉璃满意的看一眼池玲珑,接着,便也又将那已经完工的画润色起来。
池玲珑本来还准备了好些奉承的话,来赞颂她这表姐好赔罪呢,看了看这人现在紧绷的下颌弧线,也是绝了心思。
她还不想悲催的当某人的出气筒。
索性孙琉璃也没打算拿池玲珑撒气,再又将那画润色了之后,也又满意的点点头,唤了千娇过来,让她拿着画,出去晾晒。
可谁知,就在这会儿功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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