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不上气。
她的背紧紧贴住墙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响得公放一样,瞪直的眼睛中盈满了泪水,双唇紧紧抿住又克制不住的颤抖。
这时,身后墙外传来呲啦呲啦的划拉声,什么坚硬的东西从墙上一直划拉到了木门。轻微的震动感从紧贴的背部传来。
王依依终于紧紧闭上了眼,眼泪滚落了下来。
秦珏霎时睁开眼,她只觉得自己身上一部分正在变得冰凉,一部分却烫到快要燃烧起来。那股刺挠的力量,像一根钢针从手臂穿刺进入身体后一直没停歇的深入她的身体中心,侵占她的意识。只是这“钢针”在她坚强的抗衡下没有四处蔓延,最终凝成一团发烫的液体,像心跳一样的律动。
她清晰的感到自己的心跳在衰弱下去,时跳时不跳。这团发烫的液体有取代她心脏的能量,心口一团烫贴,带来的阵阵力量感甚至让她有了麻木的舒适感。
她拍了拍一直紧紧攥住自己手臂的王依依,示意她松手。
秦珏很明白她俩已经步入绝境。这里不是她们死,就是这些怪物们死。可是她没有那么多底牌,她有的唯有自己还一直在坚持清醒的意识。
她看了一眼身边已经被惊恐得无法振作的王依依,眼下她能做的就是给王依依争取活下去的机会和时间,那么她现在就得站起来,去搏一搏。
秦珏缓缓站起身,王依依抓脱了她的手腕,泪眼婆娑的在地上往她身后挪了挪。
这次秦珏看得清楚,面前有三个丧尸。
可能是被关在了屋里,一直出不去。打头是个女人,就站在她面前,几步之遥。
女人个子不高,丰满的圆脸已经没了一半,一边牙齿和颧骨裸露在外。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白点的短袖连衣裙,胸前还挂着一只青色的塑料围裙,短短的袖子堪堪框住一双白花花的手臂。她嚯嚯的张着黑洞一样的嘴,眼睛灰白一片,伸手如爪,正抓向了秦珏。
这一切在秦珏眼中好似慢动作一样清晰。
秦珏此时不再觉得害怕,她伸出修长的手指,直直触碰到了红裙丧尸还算完整的额头,忽地眼前就出现了一幕她从未见过的场景:天还蒙蒙亮时,女人开着一辆蓝色的小三轮来这里出摊,吭哧吭哧装卸新鲜蔬菜,上下十几趟,都是她一人。
太阳高高升起时,她从摊位下拿出防晒的白色长袖和阳帽戴上,元气十足地高声和来往的客人讨价还价,麻利地给熟客塞上几把免费的葱或者蒜,摇着白花花的手臂,热情招呼人明日再来。闲的时候和隔壁摊位的大妈大声显摆自己鲜艳的新裙子,又温柔地在电话里问在读高一的儿子想不想吃她做的糖醋排骨。
看着她只剩半边的脸庞和泛青的脸色,秦珏只觉得心里酸酸涨涨的,红裙丧尸灰白的眼睛看着秦珏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这时她身后的另两个丧尸却忽然看着门激烈地嘶吼了起来。
蜷在地上的王依依忍不住把头埋进膝盖,捂住耳朵,嘴里溢出了哭泣声。
木门嘭的一声被扯碎了,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怪物。
是的,一个怪物。
它比人高出两个脑袋不止,手长脚长,利爪暴长,尖利无比。胸骨突出,腹上有一道鲜红的可开合的口子。
它把头伸进了矮小的门框,向里张望,口水淅淅沥沥的滴落在了水泥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恶臭。
王依依此时看见庞然的怪物,眼睛瞪得又圆又无神,连哭也忘记了。
秦珏偏头看向怪物,红裙丧尸也同时偏头看向怪物。秦珏垂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红裙丧尸的手指也微微动了动,紧接着她猛地冲向了怪物,以肩膀借着冲力把它生生撞到了外屋。月光就这样透进了里屋,蜷缩在墙角的王依依不敢站起身,只是借着屋外微弱的光看到两个丧尸也跟着秦珏出去了外面。
王依依四脚着地的贴着墙边,匍匐地爬到木门边上,悄悄伸出脑袋向外张望。
今夜月光格外清亮,菜摊外的马路覆盖在银色的纱布下。
光头怪物身上反射着人类皮肉的光泽,月光下它不时仰头尖啸两下,盯着场中央的秦珏焦躁的来回走动。
王依依紧紧捂住自己惊讶长大的嘴巴,瞪大的眼睛里还有来不及滚落的泪珠,瞳孔上倒映着一个小小的长发飞舞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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