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荣门春典

流总归海，四方五行称八卦。我走的是蓝道，入的是千门。即是旁门，也是左道……”<br/>我们两人说的，属于早些年跑江湖的春典黑话。<br/>金道，指的是阴阳算命。<br/>戈道，指的是江湖卖艺，玩杂耍的。<br/>蓝道，就是我这样，以赌为生的人。<br/>荣道，说的就是小偷儿。<br/>对于这些春典黑话，我懂的也不多。<br/>也曾见六爷，和人说起过。<br/>我本想和六爷学学。<br/>但六爷摇头叹息。<br/>说现在的江湖，金钱为大，利益为上。<br/>这些江湖旧派的规矩，早就没用了。<br/>老乞丐马上又说：<br/>“五湖四海万条河，太上老君背上驮。能问一下，这位蓝道兄弟的名讳吗？“<br/>老乞丐前面这句春典，是告诉我他姓牛。<br/>太上老君的坐骑，就是一头青牛。<br/>我答：<br/>“爹赐姓，妈赏名，贱名初六。给牛老先生道好……”<br/>牛老听着，微微躬身。<br/>接着，便回身便训斥小乞丐说：<br/>“虽非同门，但是一道。小朵，你学艺不精，拿人财物，被人追上门。还不赶快磕头道歉，把钱还给人家……”<br/>叫小朵的姑娘却眉头一皱，倔强说道：<br/>“不行，这钱还了，明天拿什么给你买药……”<br/>我一听，便明白了。<br/>怪不得牛老这么热的天，还盖着厚被。<br/>并且和我说话时，身体还总是不由自主的发抖。<br/>看来，他是得病了。<br/>牛老双眼一立，立刻说道：<br/>“没有规矩，就是虚活百年，也是皮囊一副。我们虽是贼，但盗亦有道。恩主上门，就要把钱还回去。你再废话，小心我打断你的腿……”<br/>牛老一脸严肃。<br/>小朵气的小嘴鼓鼓的。<br/>但她不敢违背牛老的意见，还是把那沓一万块钱，拿了出来。<br/>递到老黑的面前，赌气的说道：<br/>“给你！”<br/>老黑有些懵，他转头看了我一眼。<br/>而我慢慢摇头，淡淡说道：：<br/>“算了，钱不用还了！”<br/>说着，我又从兜里掏出一万块，放到旁边的床上。<br/>“牛老，你刚说了，我们虽非同门，也是一道。帮不了太多，几餐饭钱，聊表寸心，还请牛老收下！”<br/>牛老和小朵明显愣住了。<br/>就连老黑，也有些意外的看着我。<br/>我不是什么善人。<br/>更不是同情心泛滥。<br/>只是六爷当年教诲。<br/>江湖之上，但凡遇到山穷水尽，道尽途穷之人。<br/>能帮一点，便帮一点。<br/>不为善缘，只为良心。<br/>牛老也是爽快人，见我这么说，他也没推迟。直接说道：<br/>“好，这钱我收了，初兄弟这情我记下！日后我一定会送初兄弟一份大礼！”<br/>我帮他，纯粹是江湖之情。<br/>根本没想什么大礼回报。<br/>但帮归帮，该计较的事，我还是要计较的。<br/>转头看向乞丐一样的小朵，我冷着脸，说道：<br/>“钱的事结了，但你出手伤我朋友的事，是不是还得了一下？”<br/>或许小朵是出于孝心，偷了我们的钱。<br/>但不管怎么样，她被抓住时，竟出手伤了老黑。<br/>这一点，从道义上，规矩上，都说不过去。<br/>我帮他们是帮他们的，要说法是要说法的。<br/>这叫山归山，水归水，一码是一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