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贤祺无奈:“你身上伤口这么吓人,谁敢从这过?”
无性摸了摸光头,笑了笑,侧了身子,让开一条路。
小沙弥们终是离去了挤得这本就偏窄的房门的另一侧更加拥挤,却谁也不敢靠近这个一直在流血的光头。
“好了,现在就剩我们两......三个了。”贤祺看见无性身边的小孩,“你连孩子都有了?”
“得了甭提了,路上倒是看上几个小姑娘,可人家嫌我光头难看,还穷,都和别的有钱的有头发的跑了,到现在也没说到个媳妇儿,更别说生孩子了!”无性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又补充道,“还生孩子!”
“你干嘛这么看我!”一边小孩倒不满意了。
“羡慕嫉妒恨,行不行?你要真是我孩子,我能被你活活气死。”
“你自己就是无赖,还怕被气死?”
“你还敢说我无赖?你个小无赖!”
“你抢我药草我还没和你算账,你还敢骂我?”
“骂你怎的?信不信我还打你!”无性抬起手来。
可小孩根本一点不怕,仰着脸:“你要敢打我?”
“我怎不敢?”
“那我就把你偷看别人洗澡,还偷吃别人东西,还吃霸王餐的事情说出去!”
“我......怎么头突然痒了起来?”无性顺势把手放到脑后,挠了挠。
贤祺在一旁听得是心惊肉跳,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贤
须子下山之后究竟破了多少戒条。
“哼!”小孩仰着脸,一副嚣张的模样。
无性咬牙切齿,心想:“小子你等着,找机会我就处理了你。”
不过现在,还是先办正事。
光头看着那已经坐化的老禅师,眼神飘忽。
然后,老禅师竟燃了起来。
“怎么回事!”贤祺大惊,起身就要去救火。
“别去了。”
贤祺猛地怔住:“是你?”
“这便算是送了最后一程了吧?”无性笑问。
贤祺全身脱了力,垂头一声叹息:“罢了!”话音落,他便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
这座房突然起了大火。
很大很大的火。
大到冲天,冒出的烟都要与天柱同高,发出的热量都要比大日更烈!
小沙弥们惊恐地看着这冲天的火。
惊恐地看着从里面走出的身上沾血的人。
“看这火!”无性笑着,指引身边小孩看过去。
像是艺术家将自己最得意的作品展览出去那样。
小孩看着,愣在那里。
然后开始落泪。
一直落泪。
又到嚎啕大哭,哭得声嘶力竭。
许久之后,小孩再也站不起来,只能跪在地上,却依旧在啜泣着。
“你看这火......与烧光你家的火,像不像?”无性蹲下身来,温和地问。
小孩猛地转头看向无性,眼中是惊恐,也是恐惧。
“别怕别怕,我还没有无聊到到处放火,我只是看见了而已。”
“什么?”
“你的母亲死在那场大火中,你的父亲没有,他在很久之前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去,对么?”
“你怎知道!”
“你的父亲也死了,他喝多了酒,失足掉进河里,淹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
此刻的无性竟好似不是人类。
是什么呢?是无情的神仙?还是冰冷的法条?
“不必痛苦,更不必悲伤。”他面无表情 、平静地说,“这是规则,一切的规则。”
“不不不!凭什么?凭什么!”小孩嘶吼着。
他喊破了嗓子,有血从他的喉咙中咳出来。
“牛棚住得习惯么?”
“衣服穿得保暖么?”
“米缸里最后一口粮也没了吧?”
“这是规则啊!”
无性的话仿若恶魔的低语,轻轻地在小孩的耳边回荡,悄悄地钻进他的心里。
小孩抓着头发,头磕在地上。
久久不动。
“想看看规则是什么样子的么?想打破规则么?”
小孩撅着,转过头来。
“我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