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隐情。
常青迟钝,在很多方面都不太上心。
可她毕竟不是真傻。
在她的专业领域里,该注意的她不会傻呵呵的忽略。
她收拾好了之后,又检查了两遍,确定没遗漏什么才坐在地毯上瞪着手机发呆。
心里的烦躁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工作而消减,反而愈加的烦闷,迫切需要一个可以发泄的出口。
只是被她习惯性地压了下来,等身体和心理自己消化。
如果消化不了,就等时间长了遗忘。
她渐渐失去了开口跟人说自己感受的能力,连对莎莎姐也是如此。
此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陆名湛发过来的信息。
“我在楼下,下来吧。”
常青抓起手机塞进背包外侧的小包里,背着包就下楼了。
陆名湛站在门边,见她出来了,很自然地接过她的背包,放到后座上。
常青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上车后,陆名湛接过她的手机看地址,设置导航后就出发了。
常青不知道要不要说感谢。
陆名湛愿意大半夜陪她出远门,这是必须要感谢的。
只是口头感谢太轻了,容易让人觉得不够有诚意。
陆名湛见她交谈的兴致不高,说道:“你先养足精神,到地方了你还得忙。”
“我不困。陪你聊聊天,免得你开车困了。”
“也行。”陆名湛发现她很好猜,想什么不是直接说出来,就是会流露在脸上,“你平时连续出大夜的情况多吗?”
“不多。这次也是赶巧了。”
“你对等下要处理的活有什么想法吗?”
常青想了想说道:“我们可能会看到一出家庭伦理狗血剧。”
“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不是不便处理,不会找上你。”
“嗯,我暂时不希望遇到腐烂的大体。”
陆名湛闻言轻笑了起来,“除了不喜欢腐烂的大体之外,你还不喜欢哪些死法的大体?”
“卧轨、上吊。卧轨的尸体很多是肉酱,不好收拾;上吊的脸部表情太吓人了,有种死不瞑目的感觉。在化妆和整理脸部的时候,我不太敢看他们的脸,怕他们下一秒就睁开眼睛。”
陆名湛看了看空无一车的高速路,目力所及的光芒都是车灯打出来的不长的亮光。
他们在最佳鬼故事发生场景里毫无心理障碍的聊尸体,可以说胆子相当肥了。
陆名湛问道:“你刚开始做这一行的时候害怕吗?”
“怕,但没有办法,还是要做。”
“为什么?”
“因为我爷爷以前跟太公承诺过,诺言还没有实现,就还要继续做下去。”
“介意我问是什么承诺吗?”
“说给你听不要紧的,莎莎姐也知道。”
陆名湛不知怎么的,听她这么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他才认识她多久,她已经这么信任他了。
“我们原来不是地道的殷城人,具体是哪里人已经不清楚。我爷爷年纪很小的时候就流浪到解放碑路,那条路从很久之前就是做白事的。太公见爷爷可怜就收留了他,带着爷爷一起做白事。太公过世之前,让爷爷发誓要收葬一千个人,这个承诺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实现。”
“为什么要发这样的誓?”
“我也不知道。我们家没有像别的大了带徒弟那样,师父和徒弟一起入殓,也可以分开进行。太公之前只是带爷爷在身边,不让他碰,遇到累活、重活也没让爷爷搭把手。爷爷入殓的第一位是太公,我爸爸入殓的第一个人是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