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人没了,很难再嫁。如果那人不是余万年,我也不会再婚。”
“你这话要是在别的时候跟我说我理解不了,今天我能听进去。”
“你还是心太软了,那个小警察足够珍惜你吗?”
“以后说不准,现在很珍惜。”
李凤萍眼底泛泪,看着专心倒酒的常青,话都梗在嗓子里,“妈妈没有经验可以教你。”
“没关系,我的路我自己能走,走得不好我坦然面对结果。你想过以后的生活吗?”
“想过,以后我还是在锦城生活。余万年公司我不会管理,回头让财务和律师合算出数字,折合成钱卖了。他原来的户头上还有不少钱,这些钱够我好好的活完下半辈子了。”
“缺钱了找我要,爸爸留下的那些钱本来也有你一份。”
“那些钱你自己留着。”李凤萍发现到头来她还没有她的女儿成熟、宽容,“以后小禄就跟着你过,我每年给你们五十万。你不想工作就别工作了。”
“爷爷当年的承诺还没有完成。”
“按照你们不记孩子、不记亲友的个性,一千个人确实没达到。事实上,早就已经过了。我记得有一年殷江水涨,淹了不少人,死状很惨烈。你爷爷跟其他大了不分昼夜的为他们入殓、下葬,你在笔记里看到过这些人的记录吗?”
常青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你爷爷和爸爸很多都不记,连你也是如此。你们的承诺早就兑现了,你和他们都舍不得放下这一行,不想别人找你们帮忙的时候听到的是拒绝。你跟你爷爷、爸爸不一样,你要嫁人、要结婚,没有几个男人和婆家会接受。”
常青抿了口酒,舌尖依旧热辣辣的,“我会好好考虑你的话。”
“嗯。”
两人说到这里后都没话说了。
横亘在她们之间的东西太多,如果不是余万的死打破了短暂的平衡,这些话她们一辈子也不会说。
哪怕她们是母女,她们也都分别是独立的个体,她们不是同一类人,迟早会憋出新的矛盾。
李凤萍突然说道:“年轻的时候有人给我算命,说我命苦,孤独终老,现在算是应验了。我以前很害怕这些事成真,总是逃避。如今真走到了,发现也没有那么可怕。”
“那是你有很多钱,还有我和小禄也并不恨你。你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并非真正的孤独终老,老无可依。”
“是啊。第一段婚姻为我留下了两个孩子,第二段婚姻给了不少钱,也不算孤独终老。”
常青见李凤萍已有醉意,想把她到床上去睡。
李凤萍推开她的手,眼泪因为推拒的动作掉了下来,“你愿意来这一趟够了,我没有想到你还愿意来安慰我。”
“如果余万年没死,我不会来,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他死了,就剩你一个人,我觉得你会想要一个人陪着过第一个晚上。思来想去,我是最合适的。”
“说到底,我还是托了你爸爸的福。”
“也许吧。”常青抽了几张纸巾塞进她手里,“我的教养大概就能忍过今晚,明天你要是再整其他的事,我还是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