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物件东西搬完了,楚娇娘进屋又由内至外通通清扫一遍,比过年扫扬尘扫得还细致,连屋顶都给抹了灰,扯了蜘蛛网。
事毕,楚娇娘环顾空空荡荡,干干净净,整洁敞亮,连老鼠屎都没有的屋子,人虽已是汗流浃背,污头垢面,但心情极是舒畅。
坦荡,委实坦荡。
刘氏一双眼恨恨看过来,心里恶狠狠地向玉皇大帝发了誓,这日后她要是能让这媳妇好过了,那就让她这辈子穷到死!死了还没人收尸!
她势必要与她势不两立!
东西晒足一天,刘氏郁结一天。下午申时,楚娇娘开始将东西往屋里一件一件搬进去,重新做了归置。江玉从中得获不少好处,一下午竟也帮忙做了活。
刘氏咬着牙忿忿在一边,魏老头却是很满意,发自心底喜爱这个儿媳妇了。若非这个儿媳妇,他还不知家中竟有这多的钱。可又转念想了老婆子……“嗐!”长长咽下一口气,不便多说。
傍晚,魏轩回来见到家里头焕然一新,又见楚娇娘傻傻发笑的样子,是以知道她今日准是干了一番大事儿。当着面儿,没问什么。只是回到闺房,魏轩便问了私话:
“怎么了?今日这般高兴。”
楚娇娘方俏皮在他面前嘚瑟一回,窃喜道:“家里……坦荡了。二娘手里藏的私钿什么的,全都到了爹的手里。”
闻罢,魏轩嗤笑,摆了头,“你呀你。活宝,小精怪。不过,那些东西即便到了爹的手里,爹自然而然还是会给二娘的,他们可是夫妻,爹可心疼二娘了。你应该把这些都捧到自己手里才是。”
“你怎不捧?”楚娇娘有意噘了小脾气,“每次你都把我推在前边。我算是知道了,你这是在利用我呢!”
“哪有,分明是娘子你在帮我。再说,那些东西不都是我给的?我再捧回来,那成何体统?”
“切!你别狡辩了,我帮你那也是你把话摆在我面前,我傻了吧唧下了套,才帮你的。你可没瞧见二娘今儿看我的眼神,巴不得把我千刀万剐放到油锅里炸着吃了。”
“这样啊?娘子受罪了。那明日我就陪在娘子身边,看看二娘敢不敢吃你?”魏轩凑拢在她面前,亦是有意道。
楚娇娘丢下一个眼神不想理他,叠了衣物。
她心里怎不明白?明知他是故意如此,若她不去做,那也利用不上。可夫妻之间,又何谈“利用”二字?
“得了吧,你明日还得去学堂,都没好好在家待过。”
这是在埋怨他没好好陪过她。魏轩听得出来。
成亲大半月以来,每日除了晚上回来在家说几句话,白日里他从没与她好好在一起度过。心里是对不住她的。
“明日我不去学堂,在家。”魏轩过来她旁边。
楚娇娘疑问,“不去?”
“嗯,不去。”
春耕在即,加之近清明,魏轩所办的私塾多是一些偏远乡户家的童生,也不乏有县里的。原是半月或一月下来方有一假,再逢年过节,春耕芒种等一些节头上也有假休。
近日上课已有半月余,是该放假了,且多数学生提前告了小长假。如此,老师自然也就休了长假。
魏轩此时休息也正是时候,自从刘氏躺在床上后,家里多数农活楚娇娘没能忙过来,别谈小叔子和小姑姐,一个出去之后,好几日都没见人影儿,一个在家里不是折野花野草,便是在家里饬妆打扮。地里这会儿还确实需要有男人帮手才行。
翌日,吃过早饭后,刘氏这头决定这几日在家沉心修养,有苦也得忍着,心里憋了好一股劲儿,咬牙切齿:可别让她好全翻身,定要让这媳妇好受。
魏老头在旁陪着她,但老头子凡事都能落个轻松自在,悠然怡然,也是个好本事。
魏轩这头收拾了农具,楚娇娘跟着带好斗笠水壶,映良辰之景,两人一同去了田地。
小姑姐难能见魏轩回来这么多天,舔着脸,说是要帮忙一起做农活,拿了把小铲子就跟着来了。
到了地里,魏轩先装了犁,又在肩上捆上麻绳,楚娇娘在后头帮忙扶着。随后便是一人扶犁,一人拉犁。犁刀划破土地翻起湿土,一深一浅一道整齐的沟印,远远看罢,好一副和谐如画的春耕图。
江玉田边除着杂草,目光所及田中这一幕,心里瞬间起了不平衡,扔下手里的铲子,小跑去了地里,“嫂子,要不我来帮你扶犁吧!”
小姑姐的心思在魏轩身上,从一开始楚娇娘是清楚的,但魏轩的心思在谁的身上,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她同样也清楚。犁地不是什么轻松的活,既然小姑姐主动请缨,楚娇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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