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学捏针了?”她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
“辛语,你想认字吗?”吉安觉还是问过她后,再做决定。
辛语有些愣神,家里人好像都认识字,连欣欣看到春联上的“吉”都知道指向自己。她也能识字?
吉安瞅她这样,心里有主意了:“那从明日开始,上午你跟着我学捏针,下午我教你认字。”
次日,吉孟氏进东耳房,就见一熟悉的画面。吉安坐在绣架前绣着花,辛语坐一边捏着针在碎布上走。
“娘,”吉安停下走针。
辛语让出凳子,吉孟氏却不坐,掏了一张发黄的纸送到闺女面前:“庄子的红契办下来了。”看了一眼去辛语,接着道,“于管事一家会随主家回去津州府。
吕牙侩给你在霞田村寻了户老实的佃户。那佃户家里劳力多,地少。接了庄子后,每年会交七成五收成给你。说好了,田税你交。”
“这就最好不过了。”吉安双手接了田契,看了眼,难掩激动,上去抱住她娘:“我还在闺中时,庄子的收成就不要进我手了,您跟爹留着。”
闺女都比她高了,吉孟氏笑道:“也没想给你,”拍了拍闺女的背,瞥了一眼绣架,“快三月了,再有几月,你三哥就要去阳安府。你寻思寻思,给他绣个寓意好的物件,让他记你个好。”
“我也正想着这事。”她绣样子都有形了。
未等过清明,汕南河道就开挖了。吉诚每日里都要往县南郊柴河跑,又要看着村里的春种,忙得是团团转。
但这次徭役确比过去要仁道一些,也叫他放心不少。
清明时,吉彦带着黄氏归家。去了县里几十日,黄氏整个人虽没到脱胎换骨,可也是容光焕发。见人知道带笑,回来还给各人备了礼。礼虽不重,但到底叫人心里舒服一些。
晚间西厢三房,黄氏拿了一副小巧的金丁香给女儿戴上:“你奶说,那女娃是捡的?”家里多了个人叫她三婶,她这心里怪闷的。
吉欣然抬手摸着自己略厚的耳垂:“说是这样说,只我想该是买的。大伯有问小语的户籍,被奶冲了一句。”
黄氏脸上不好了,吉家都多少人口了?还买一个回来。让那丫头片子叫她三婶,是想拿她当哪个小辈的童养媳养吗?
没尊没卑的,一点规矩都没有。小妹竟还教她识字,也不怕把那丫头的心养大了?
吉欣然见她娘不快,立马扯起嘴角缓和:“小语挺好的,勤快又乖巧。自她来了家里,可是省了大伯娘和二婶不少事。”
“你只看了表面。”黄氏冷声道:“她才来多少时日,就能叫你们一个个的都喜欢上。足见她心思深沉。”轻掀了下眼皮,“你记着,我跟你爹不在的时候,你必须看紧信旻、信嘉,不许他们跟那丫头靠近。”
她哪里是只看表面的人?吉欣然笑之:“娘,您跟爹手里若还有闲钱,就抓紧买些地。我听大伯说,咱们这的地已经开始涨价了。”
提到这个,黄氏就深感无力:“就是有余钱,暂时也不能买。一切等你爹乡试之后再说吧。”
那会就晚了,吉欣然还想再劝,但她娘却不想听了。
东厢,小欣欣拎着只打包好的油纸包,左晃右晃地出了门,挺着肚子正一脚歪一脚地往东耳房去。吉俞笑嘻嘻地跟在后看着。
人还没到门前,小欣欣就扯着嗓门喊了起来:“姑、大鱼,吃芋香香糕。”
辛语闻声迎了出来:“二叔,欣欣。”
“嗳,”吉俞目光落在辛语那一头浓密的发上,真心羡慕,要是能匀几撮给他家欣欣就好了。大手摸上闺女的头,头皮上贴着一层薄薄的细毛,他都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