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站在后面伺候的碧环也从椅子后面转上前来,一把扶住玉和公主。
止竹端着点心上来,向一边侍茶的初一使了一个眼色,初一一不小心,脚一滑……
“啊……”初一摔倒了,而她手中的茶壶则是乘着抛物线直接摔落在了正前方!
摔落在了……大厅的中间!
玉和公主一惊后退。
那茶壶是铜制,掉在地上,蹦了两个,砸中了一位贵女的脚。
“我的天!你这婢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要是砸到了人,你的狗命够赔么?”突然看到从天而将的茶壶,那不幸被砸了脚的贵女,被吓得跳了起来!
起身见自己的衣裙都被打湿了一些,顿时火了!皮厚盖脸的便对着初一大骂了起来!
“小姐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再也不敢了!”初一做足了慌里慌张的小婢女模样,跪在那里一个劲儿的给那位贵女磕头!
那贵女口中嘚啵嘚啵的训斥个不停,但是却丝毫么有感觉到,暗处有一双吃人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她,势必要把她狠狠的收拾了才罢休!
而这位正训斥人训斥上瘾的贵女却不晓得,在往后的一个月之内,她要么是坐车惊了马甩折了腿,要么好好生生的走在路上,却跌了一跤,要么就是房中突得窜出一只大老鼠,吓得她瞎叫瞎跳,毫无形象可言。
反正颜面全无,倒霉透顶!
自然,是这后话。
总之,初一这莽撞的一摔,成功的把众人的视线聚集到了一起。
止竹卯足了劲、急冲冲的冲向玉和公主身边伺候的碧环,一肘一头结结实实的顶在扶着玉和公主的侍婢碧环的小腹之上,将碧环撞翻在地。
碧环倒地,玉和公主也被了牵连,一个转悠,若不是陌千雪手疾眼快的扶住,也会跌落在地。
婢子摔了是小事,公主是金枝玉叶,若是摔了碰了,再坐的都会沾上火星。
一下子,那贵女不敢叫了。
其它的人,一拥而上,围着公主,虚寒问暖。
“玉和公主,您没事吧!”
“哪里来的贱婢,走路不看路……”问候的,指责的声间充斥厅间,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碧环倒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腹中一阵巨痛传来,她忍不住“啊呀”一声大叫。
她是伺候公主的,言行举止均受到训练,若不是痛不可当,是不会失仪叫出声来的。
等众人听到惊叫,再将注意力从初一那边转过来,看向碧环之时,碧环的大腿间已经被血染红。
腹痛,腿间鲜血淋漓,还需要什么解释。厅上两个贵夫人,顿时傻了眼。“快,请大夫。”陌千雪面上着急着叫请大夫,心内却是暗笑。
她果然没有猜错。这碧环怀孕了!
玉和公主特意安排的两个猛男,那脖子下不能写的部位,做起功来,自然是极‘有用’的。
这一个多月过去了,种子自然会发芽。
碧环以为自己还是处子之身,就算月事不正常,也不会太过在意。更何况,那事过后,她还求了宁少卿让宫中给碧环看病的医女给她开了护胃防吐的方子。
医女拿钱办事,开的药又不是什么禁药,自然是乐得其所。
“来人,将这个连主子都扶不稳的贱婢给我带下去。”
别看玉和年纪小小,能透得很,只一见情况,就心道不好。根本就不去问初一摔了茶壶的惊驾之罪。只想让人将碧环趁势给抬下去,
是借口送到宫中求医,再以暴毙的借口直接给灭了口,还是问她一个伺候不周,惊了主子的罪杖杀,那都由她说了算。
可是,她快,陌千雪比她更快。
不等玉和公主的人上前,陌千雪伸手一挡又道,“大夫马上就到。她这一身是血,只怕是伤了内脏,还是不要移动的好。”
今天是及笄的大日子,客多,大夫自然是早就备好了的。
这是大户人家的惯例,国公府自然是不会例外。
扶着玉和公主往后一退,在位子上坐好,笑着奉承道,“臣女知道玉和公主心善,是担心府中的大夫不能问诊,可千雪请来国公府中坐堂的,可是同仁堂的李大夫,李大夫医术高明,自会妥善处理贵婢的。”
玉和公主待要说话,陌千雪却是转头,劈头盖脸给着止竹、初一两人一人一个嘴巴子,“你们这两个婢子实是可恶可恨,手脚怎地如此不灵便,来人,将她们给我拖下去,先重打二十大板。”
处理了止竹初一,陌千雪忙又转头对着玉和公主深深一躬,“臣女管教不严还请公主降罪。那婢子,臣女定不会轻饶了她。”
就这一会子工夫,那大夫已经被引上堂来。
肉在刀俎之上,玉和公主也不能挡着不让大夫给这贴身婢子看病吧,想不到一向的贤名,此时却是害了她。
此时,她只能祈祷,这个贱婢真的是被撞伤了。
莫嬷嬷不用人吩咐,早就让人过来收拾地上的水和壶,此时婢子们正用帕子再将地上抺干。
李大夫认真拿了脉,眼中有些惊,却又不得不说实话,“这位姑娘并无大碍,只是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摔了一跤掉了胎……”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这种事,他们这些游走在贵族间的大夫可是见多了。估计,这姑娘又是哪位贵人的通房,一时受了宠……
大夫后面的话已经不再重要了,所有人的视线直接的间接的余光的全都都移到玉和公主的脸上。
贴身伺候的人居然是个不要脸的贱货,主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一刻,多数人心中,都开始怀疑玉和公主的贞洁问题。
要知道,一个公主的贴身宫女,那成天都跟在公主身边,就连公主睡觉也是要当值的,哪有时间去私会外男。
陌千雪挥了挥手,莫嬷嬷会意的让李大夫下去了。
皇家的事,还轮不到一个民间的大夫来看笑话。
大夫退走,陌千雪懦懦开口,“玉和公主,这……这碧环是公主的人,臣女也无权过问,还是请公主亲自下旨。”
难题就这样摆在了公主的眼前。
虽然上次在桃花会上,下命令的人是玉和公主,但执行人是碧环,陌千雪忘不了。
若不是她精明,若不是有怪医王老先生留给她的一些护住心神的丹药,难保中招的不是她自己。
她不会放过玉和公主,也不会放过碧环这个帮凶。
玉和公主不傻,相反她还很是聪明,事情到了这一步,她若还看不出来,是被陌千雪摆明了一道,便是瞎子。
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上次陌千雪却还是清白之身,那两个男子死前也交待过,确实是办了事。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陌千雪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李代桃僵,让这个愚蠢的碧环给中了招,不但跳出了局,还反给自己摆了一道。
玉和公主一向温柔的笑,此时已是冷厉。
轻轻吐出四个字,“来人,杖毙!”
公主出行,自然不可能只带一个婢子伺候。玉和公主话落,自然有人冲出将碧环抓住,准备拖下。
碧环不知从哪来了劲,忍住腹痛,甩开架着她的两人,跪在地上,哭求,“公主饶命。”
其实,她自己到现在都不清楚,她一个黄花闺女,怎么可能会是怀孕了。一定是搞错了!
求了饶,又猛摇头,眼泪鼻涕一大堆,“公主,这不可能,婢子是冤枉的,婢子明明还是处子之身,这大夫不可信……他冤枉奴婢……”
然,她的话,却无人可信,
因为,她脸色发白,其症状,就是小产之状。
更因为,为她验看的大夫,正好在座的贵妇中的二人就认识。
给京中贵女贵妇们看病的,转来转去不就是那几位。
同仁堂在京中很有些名气,怎会连是不是小产都给看错?
玉和公主将脸别了过去,根本不看碧环,她的心有些乱了,这一击来得太突然,她一时之间没有想好如何善后。
碧环知道自己一旦拖下就只有一死,只能拿知道的事情出来,赌一把,“公主,婢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刚才婢子还帮您去办……”
玉和身子一僵,猛的回头,盯着两个去架碧环的女侍卫,大喝,“都是呆子么?堵了嘴,就地杖毙。”
两个侍卫一惊,连忙行动。她们哪里是按不住玉和,而是平日里朝夕相处,一时不忍。
只一瞬工夫,两侍卫一个接住碧环,一个急中生智拉下碧环的衣摆,塞在玉和口中,堵了她的嘴。
陌千雪的声音却在此时扬起,“慢着。”
“本宫处理自己的婢子,陌大小姐还有什么话可说。”
“玉和公主处理自己的婢子,臣女自然是无话可说。只是,容臣女求个情。这婢子虽失了身,说不定有冤情在身,您何不让她将话说完。公主一向仁厚,对手底之人自是宽容,刚才想必是被这婢子气坏了,一时失了分寸。若是公主不方便审问,臣女大可为公主尽忠,问上一问……”
说得好听是尽忠审婢,说得不好听,就是给碧环机会开口,让公主出丑。
玉和公主一口噎住,她若坚持将人打死,便是不贤。可若是不打死这碧环,不说今日那两个贱人之事要搭在她的身上,桃花会那天的事,想瞒也瞒不住。
玉和公主脸已经黑到了极点,今天一行,不但没有给陌千雪难堪,自己却背上了或是不洁的名声。
更有甚者,若是这丫头不死,自己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均是泡影。
碧环,必须死!
罢了!比起身败名裂不能收场,这贤名不要也罢。这个碧环必须死在自己眼前才能安心。
想通此节的玉和公主,一抬眸,坚定无比,“不用,本公主一向赏罚严明,她犯了错,就该受罚。”
她眼盯着陌千雪,口中却是吩咐身边的下人,“还呆着干什么,就地杖毙。”
陌千雪又伸手一挡,“且慢!”
玉和公主眉头深皱,强忍着没开口。
在场的贵女贵妇们,都眼观鼻鼻观心,尽量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敢在这个关健的时刻发出一丝响动。
陌千雪身子一弯,显示恭敬之意,可出口的话,却是咄咄逼人,“今天是臣女的及笄之宴,见不得血腥之事,若公主执意如此,还请公主立时将人带出国公府,再行处置。”
堂堂正正的逐客令!
没想到一个嫡长公主之尊,居然会被臣下之女光明正大的下逐客令。
然,这逐客令还下得还让她说不出理来。
玉和公主睁大眼睛看向陌千雪,夹着火闪着比火更猛的乌光,里面更有……不可置信。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时至此,她已是骑虎难下。就算厚颜留下来,众人口中不说,心中却会看她的笑话,更将她看轻。输人不能输了气势!权衡再三,玉和公主头一昂,重重一哼,踱步就走。
然,在陌千雪的眼中,玉和公主是斗败的公鸡。
在众人眼中,玉和公主是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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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客来访,没万更,求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