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倧和泗儿一前一后走进了府狱的隔间,摆设齐全,当是牢头值夜休憩的地方。
泗儿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刘倧看着泗儿,道,“上官公子,请坐。”
泗儿有些心虚,一面想借口一面就坐了下来。
刘倧一时愣怔,泗儿的行为显然不符合礼仪规矩。不曾谢恩就罢了,居然先他一步就坐了下来。
他是中宫嫡子,一出生就得了太子之位,还少有人在他面前如此无礼。
不过泗儿可不知道她做了什么错事,问道,“不知您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她自问很礼貌,还用了敬语,可听在太子耳朵里,处处皆是失礼。
她该自称臣女,敬称他为殿下,且该等他先问。
刘倧虽不是过分拘礼之人,但这样的失礼还是让他不悦。
“不知府上可教了上官小姐礼仪?”
泗儿猛然听得这句,且不说径直道破了她的身份,这语气也有些严厉了。
她有些慌乱,总不能说自个儿的记忆嫁接自千年之后吧?
“对,对不起,我生了病,那个忘了些事,我我会好好学礼仪的!”
刘倧看着女孩脸上的慌乱不似作假,用了平生最大的耐性问道,“你慢些说,不用慌乱。”
泗儿微微调整了一下理了理思路,才镇静下来。
“我生了一场大病,做了很长时间的梦,醒来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敢跟别人说,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只好先瞒了下来。”
她不敢说假话,这人的气场太过逼压,让她有些慌乱。但也不敢说真话,太过惊世骇俗,她怕自己被当做妖孽。
刘倧看着女孩轻轻颤动的睫毛,白嫩的小手微微收紧。
只有十四岁的小姑娘其实还没有长开,只是原主太过聪颖,心思智计都非常人可比,因此显得分外成熟。
如今慌乱之际尽显出少女的可爱与青涩。
可见人的气质真的很重要。
“你失忆了?”
“好像是吧!”泗儿艰涩地回答着。
刘倧不知道自己竟有几分庆幸,只觉得有些莫名。
泗儿感觉那人似乎不那么阴沉沉的了,才舒了一口气,找回了自己混迹江湖的体面来。
“我还没把这件事告诉家人,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好似无根之人,飘萍一般,不知何从不知何往。我不知该怎么说。”泗儿轻声说道。
刘倧看着女孩儿的惆怅,说道,“你是我的准太子妃,此事不可宣扬,我会派遣东宫的教养嬷嬷教你礼仪,失忆之事仅让最亲近一二人知道便可。”
泗儿猛地抬眼看了男人一眼,她真的是要嫁给这个人吗?
等等,太子妃?那岂不是储君之妻,未来之后。
女孩儿惊讶震撼的神色让刘倧有了几分欣喜,纯澈透亮的眸子里仅仅有几分惊讶,却没有排斥和悲苦。
他说道,“我送你回去!”
泗儿一脸惊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