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泗儿还在宴席之上,尚不知颁旨赐婚一事。
姜太后点点头,“鹄儿人品端方,是他们几个弟兄里头脾气最好的,他的王妃必然是有福气的。”
刘鹄摇头,“祖母,姨娘,儿臣还没有娶亲之意。”
殷贵妃笑了笑,“你大了,也该娶妻了。太子殿下都已订了婚,你这个做哥哥的怎好不成家呢?”
随即收敛笑意,冷着声音说道,“你自幼散漫,本宫也不求你为大齐建功立业,为你父皇和太子殿下分忧,但至少也该谨守孝道,早早成家,让长辈放心才是。”
刘奇虽赞成刘鹄早早成家,以姻亲关系拉拢人脉,但当务之急是不能让他早早就藩。
姜太后看着底下几个孙辈的脸色,闭了闭眼睛,“鹄儿,到祖母这儿来。”
刘鹄跪坐在她身侧。
姜太后苍老的手拂过他的面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劝他,“孩子,作为皇家子弟,你享受了平民不曾有的荣华,就该知道,有些东西,你是注定得不到的。你的阿娘既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泗儿好。”
刘鹄沉下头来,“祖母,远去藩地,还不够吗?”
“可是,天下之地,莫非王土,藩地也是齐国之地。太子固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可有人为了他的妻子不肯娶妻,他又作何想呢?”
姜太后怜悯地看着他,“鹄儿,众多孙儿里面,哀家最喜爱的就是你。可命运捉弄,不是你的,莫要强求。等你年纪大些,就会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得到了才最好,而是你曾经拥有它最好的回忆。你这样自苦,于事无补,向前看吧!”
刘鹄神色一点点黯淡下去,太后知道,他听进去了。
他起身,作揖道,“劳祖母和姨娘挂心,儿臣谨从。”
泗儿被他严重的痛色刺了刺,身体本能的微微颤抖。或许这是原来的泗儿用情过深的本能反应。
刘倧感觉到泗儿的反应,眉头微皱。
刘奇却道,“既然三弟要娶正妃,不若婚典过后再提就藩之事,如何?”
姜太后笑道,“是啊,哀家也能沾沾喜气。”
刘鹄点头应允。
此时宣旨的人已去东宫。
东宫詹事代接圣旨,忙遣了人来禀告刘倧。
刘倧听了脸色微变。
太后看他脸色不好,关切道,“可是出了什么事?要紧的话去办就是,哀家这里不打紧。”
刘倧拱手道,“并无大事。”
但是太后的消息也不慢,听了消息,淡然道,“大宛素来与我大齐交好,人家嫡公主和亲,倧儿,泗儿,不可慢待了公主。”
对于从王妃一路进身到太后的她来说,一个异国公主和亲,再正常不过。
可泗儿依旧暗了暗神色,仙子姐姐终究是要和她共侍一夫了。
刘倧打量着她的神情,却见她并无不快,瞧着倒是有些惋惜。
他怕她伤心,可看到这副神情,心里却有无名的怒气。
他心中含怒,故意道,“阿绫公主端静知礼,仪态万方,孙儿自会好生待她。”
却见泗儿表忠心表得比他还好。
“公主身份高贵,又涉及两国邦交,臣女定会待她亲如姐妹,衣食住行样样妥当,让公主宾至如归,娘娘放心。”
刘奇面色阴沉,殷贵妃却心疼地看着侄女。
她自小就不大让长子见到泗儿,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一两次,泗儿长到五岁就再没让刘奇看到。
只有鹄儿能给她一世安稳无忧。
可最终,她仍旧要忍受个中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