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开!”不提防,横里蹿出一条身影把我撞开。
“兹——”闪电劈在了大树上,把棵合抱那么粗的大松树烧焦了半边。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整个傻在了原地。
“你还好吧?伤着没?”嬴景玉仔细打量了我好几轮,确定我没有受伤,这才松口气,抬手拭掉额上的汗,“刚才好险……”
我这才惊醒过来,“你都做了什么?你知道你做了什么?”我一把拽紧他的领口,“你这个混蛋,你知道你做了什么?”该死的,眼看就要成功了,他却插上这么一杠子!
他被我勒得脸红脖粗的,但是他没有反抗,更没有使蛮力攮开我。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我气哼哼地松开手,很不甘心地重重踩了他一脚,“你知道你做了什么?”
“知道,我救了你。”
一句话又掀起我心底的怒火,“你——救——了——我?哼!”我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拿刀杀了他。
他没有说话,半眯起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我不知怎么就有些心虚了,“盯,盯着我做什么?”刚才还烈焰腾腾的怒火早跑到了爪哇国,“不准这么看我!”他闻言皱紧眉头,一双眼还真往斜里看。我心里倒有些失落了——平常没看到这么听话,今天倒听话了?!
他忽然大步走向那颗大树。
他要做什么?拔起那棵大树来打死我?他直接拿刀不更快些?我正胡乱猜想着,他已经走了回来,“怀嬴,如果你一定要用这么蠢的方法结束自己的性命,我也没有办法,只当……”他的眼里突然现出薄雾,我正待细瞧,他把银簪粗鲁地往我手心里一塞,猛然转身,大步向另一边走去。“该死!”他重重一拳擂在石级旁的岩石上。
天啦,他不会以为我拿这银簪自杀吧?这也太可笑了,先不说这样刺下去能不能死,我自己也下不了手啊。再说了,我有必要跑这么远来自杀吗?那岂不是连个全尸都没有?
我越想越觉得有趣,越想越觉得好笑,“哈哈,你以为我想自杀,我干嘛要自杀?哈哈,拿银簪刺喉,还是刺胸,那不是很蠢?”到后面,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嬴景玉转过身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居然还笑得出?”他看着我,就像在看着一个疯子。
“我为,为什么笑不出?”我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嬴景玉不说话了,他的眼睛已经微微泛红,忽然落下一滴泪来。
我怔怔地望着他,早忘了之前我在大笑。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是在为我流泪吗?
他慢慢转过身去,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我发现他的右手指在流血。“等等,”我心急如焚地冲到他跟前,想都没想就抓起他的右手——他的手指关节处血肉模糊,鲜血正不断地往外流。“你这傻瓜,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吗?”我掏出金疮药撒在伤口上,又去袖中摸出那条粗麻纹手帕。给他裹上吗?我回到现代岂不是没有可以拿来怀念的?我把手帕依旧塞回袖中,却去衣底用力撕下一块,给他把伤口裹了。
“你很珍惜这块手帕。”
这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血一下子蹿到头顶,我只觉得连耳根都有些发热。发烫。“什么呀?”我嘴硬地回了一句,转过脸,不敢再看他。
“怀嬴。”
“嗯,”我转头看他一眼,急忙又扭头看别的地方。心跳得厉害,“砰砰”响得跟擂鼓似的,他没听见就好了,要不……我又羞又急,恨不能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我们,我们回去吧。”我话还没说完,已经像只受惊的小鹿蹦跳到下山的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