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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镱博不回答了。他没法回答,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合格;可是心理上他又不想承认,他认为不合格的主要原因是游晨晨的错。游晨晨这样的女人太不像话了,怀着孩子去流浪了,完全没把他当回事;更不像话的是游晨晨让孩子长到那么大了才回A城。游晨晨这种变态的作法,无形中剥夺了他申镱博做为父亲陪孩子出生、学话、学步的权力。虽然心底这么想过,嘴里申镱博却不敢这么说。
“不管因为什么,你亏欠游小小的。”游晨晨叹了一口气,声音更低:“我也亏欠。”
“要不,咱们把孩子接过来自己接送上学——”申镱博试探着说,后面还有话,他不说了。
“怎么上学?像苏莲娜的孩子那样,请老师在家上课?”游晨晨接话很快。
申镱博又不出声了。他承认自己说接回孩子的话欠考虑。
见申镱博不回答,游晨晨话锋一转:“我们都亏欠着小小,你还想再生一个出来,继续亏欠?”
“我不是那个意思,再生了,肯定不能再推给岳父岳母,得我们自己带。我会努力做个好爸爸的。”申镱博好像又来了信心。
“你重新找个女人为你生吧。我如果再生,会觉得更加亏欠小小。”游晨晨说话内容像是负气,语气却像深思熟虑后一样的平静。
“你说得什么话呀?我要找人生,早就生了,还眼巴巴地等你回来?”说到这时,申镱博的眼睛都有些红了,指责到:“游晨晨,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吧!自从认识你,我心里一直装着你。五年,你不在,我自己一个人过;就算你一直不回来,我也没有打算接纳别的女人。你现在竟然让我去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你真是伤人不带打草稿的,句句都能把人心戳个洞。”
拿着勺子搅汤的手僵在空中,游晨晨这时才觉得自己的话说过分了。可是她知道这时说对不起之类的话也没有用。找不出话安慰申镱博,她只有沉默着。
见游晨晨低头不语,申镱博也没有继续指责。只是接下来他不再对游晨晨一步一跟了,好像也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似的,在客厅一坐就是发呆。
原来发呆这种状态是会传染的!
夜晚,申镱博再也没有纠缠游晨晨。
两人过了一个不咸不淡的周末,哪也没有去,就在申氏大宅大眼瞪小眼。
周一,游晨晨白天没有再看电视,而是去打扫画室了。
周二,游晨晨继续打扫画室,把昨天擦过的地方又重新擦一遍。
周三,游晨晨又进了画室,画室里的每个物件都一尘不染了,她就神情呆滞的在画架前徘徊。
傍晚,申镱博打电话打到坐机上,游晨晨被顾佣叫出来接电话。
申镱博在电话里说:“晨晨,我不回来吃饭了。”
“哦,知道了。”游晨晨淡淡地回答。
申镱博好像对游晨晨不冷不热地态度极其不满,又加了一句:“今天晚上也不会回来。”
“哦,知道了。”游晨晨还是淡淡地回答,只是眼神变得幽黑暗淡的没有任何光亮。
“你就不想问我为什么不回家?”申镱博有些生气。他那么在乎的人,完全不关心他不归家是在何处过夜;就跟他在她的世界里全无存在感,永远都是可有可无的,申镱博能不生气。
“如果你愿意说不回家的原因,应该是说不回来吃饭时就说了;如果你不愿意说,我问了只会增加我们之间相互猜忌。”游晨晨分析的似乎是有道理。
“好吧,那就猜忌着吧!”申镱博没说再见就挂了电话。
拿着电话在坐机旁站了好一会儿,游晨晨才放下,然后走进电梯,直接回了卧室。
没有灵感画画时,游晨晨真的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是。首先不是合格的女儿、不是合格的妈妈、不是合格的妻子……
这时的游晨晨是极度自卑的,她卷曲在床上,被子裹得极紧也觉得冷,这才感觉这房间没有申镱博在时,真是只有一个字——冷。
看着黑暗,游晨晨极希望申镱博能再打来电话,那样她就会告诉申镜博,希望他能回来。
可惜,申镱博没有再打来电话。游晨晨也没有主动向申镱博示好的想法。因为他们俩交往时就已经形成了一个模式,申镱博主动,游晨晨被动。明面上好像被动的沾光了,其实主动一方才沾光,需要时就去争取,不需要就忙自己的。而被动的一方,不管是否需要都只有接纳的份儿——接纳对方的主动,接纳对方的冷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