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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喊着饿了,游晨晨也先去浴室洗澡。
发着愣的申镱博慢条斯理地点完早餐,也走进了浴室。
两个人清清爽爽地吃完早餐,带着画走进电梯。
电梯里,申镱博提醒道:“你的导师心脏不好。要不先给他打电话,省得真见他时,他受不了剌激。”
“好的,上车就打。”游晨晨本来是想给萧轻尘一个惊喜,经过申镱博这一提醒,才知自己的行为有多不成熟。
萧轻尘的手机号经年不变。游晨晨一打就通了。
奇怪,电话里的萧轻尘,竟然没有惊喜之意,平淡地说:“我在家,你来吧。”
翠竹丛中一小院不站地不足百平,白墙、红柱、青瓦。
三十平的小院门口,一白发老头佝偻着身子站在那看着并不太平顺的土路扬起尘土时,眼里有久违的激动。不过他没有动,坚持在那一动不动地站着。
直接把车开到老头的身前两米远的地方,申镱博才停下车。
先下车的是游晨晨。她看着眼前的老人,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只离开五年,可是眼前的老人比她的导师像是老了有二十岁,头发全白,身形前倾,背好像再努力也直不起来了。她只能从那眼神里确认——那还是她的导师。
极不喜欢伤情的游晨晨眼睛模糊了。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连称呼都鲠在了喉间。
她走的很慢,短短的几步,她用了两分钟。
她很想像见自己的父亲时那样,恨恨地给个拥抱,却怕自己掌握不好力度,会把眼前这幅骨架给抱散架了;所以她只是很小心的站在他身则,挽住他的胳膊:“我回来了。”
“一直在等你。回来就好。进屋再说。”还好,萧轻尘的声音还是没有变,底沉中有些沙哑,自有一番长者气势。
把画从后备箱小心的拿出来时,申镱博看见一老一少相互搀扶着还在院里,没走进屋。这速度不是一般的慢。
申镱博也不着急了,把画放在一边,先从后备箱拿了一箱点心、一箱蔬菜和一箱半成品肉制品出来。这是他让杰克给他准备的,因为他知道萧轻尘现在几乎不进城、不吃饭店。游晨晨这一上门,中午肯定也不愿意离开。他这是有备无患。至于点心吧,他见萧轻尘在附近的集上买过,后来知道是蒌轻尘爱吃点心。
来回走了几趟,把箱子和画都搬进屋时,申镱博看到游晨晨已经在砌茶了。
正襟危坐的萧轻尘时不时的告诉游晨晨要用的东西在哪,真没有当东道主的意思。
屋内干净凉爽,青一色的实木家具漆成了紫黑色,连茶盘都是,要不是漆的光泽泛出紫,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把点心帮着装盘之后,申镱博说出去打个电话,其实是去院里抽了支烟。
“导师,请!”第一杯茶,游晨晨双手奉上。
萧轻尘伸手接过,品了一口。茶还是那茶,茶具也还是那茶具,因为倒茶人不一样,喝茶人就觉得味道有云泥之别。
“导师,你的头发全白了。”游晨晨话还是有此许的伤感。
能不白吗?当年,得知苏莲娜的眼睛在a城治不好时,萧轻尘赶去医院。他在医院见到苏莲娜时,苏莲娜只说了一句话“老师,我把晨晨弄丢了”,然后就是红色从苏莲娜白色的蒙眼沙布上浸了出来。他觉得那血不是从苏莲娜眼睛里流出来的,更像是从他的心脏里渗出来的。当时他的心绞痛的不能自已,就倒在苏莲娜的病房里。他从来都没有查出过心脏病,可那天他被救醒时,医生说庆幸他是在医院发的病。他的命捡回来了,苏莲娜一见他就眼睛流血。他不见苏莲娜吧,苏莲娜哭得更厉害。为了不让苏莲娜哭,他很快就离开了那个医院。
至于萧轻尘的头发为什么会在短短的数月里全白了,他自己也不太明白。此时,喝着游晨晨的茶,萧轻尘,轻笑一下,说:“年纪大了,不白头发才不正常呢。”
底着头,含着泪,游晨晨继续奉茶:“导师在网上对尘土的每一幅画都有详评,让我感觉您就在身边指导一样。谢谢!”
“以尘土这个名字再生,开始我觉得可惜。不过一想到你能重新来过,也是值得庆幸的事。”
“我知道,能瞒过天下人,就是瞒不了老师的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