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钟天政似是没有听清楚景杰的话,挑眉问道:“沉华岭?早晨的晨还是时辰的辰?”
景杰不以为意:“是太阳西沉的沉,大约最早从此路过的人看到太阳落到山那边,所以给起了这么个名字吧。”
钟天政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景杰带人巡了遍营,盯着手下兵士帮乐师们把帐篷都支起来。
文笙一个人住,帐篷在最中间,景杰一挥手,就在她帐篷外头留了二十来个人守夜,鲁氏的人占了一半。
都安排妥当了,景杰看看再没有什么遗漏,这才告辞去向纪南棠复命。
吃过晚饭,文笙叫帐外无需留那么多人守着,该巡逻巡逻,该休息休息,她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不用这么紧张。
再说云鹭还在附近呢。
夜宿荒野,天上星辰寥落,地上虫鸣渐响。
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难抵疲惫睡得都早,很快整个营帐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偶尔还响起一两声喝问和巡逻队伍走过的沙沙脚步声。
文笙帐里还燃着灯,论身体她其实比同行的很多乐师都强,故而也不像吕罄、文鸿雪等人累到爬不起来。
夜里不好练琴,她带了几本书出来,正在灯下边看边琢磨,却听着帐外传来小声的交谈。
听声音像是钟天政,文笙过去,撩开了帐帘。
外边守卫看到她行了个礼,把路让开。
“就知道你还没有睡。”钟天政笑了笑,弯腰进了帐篷,先借着灯光打量了一下,路途上条件简陋,大家都差不多,文笙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
“有事?”文笙狐疑地望着他。
“时候还早,睡不着,来看看你。”他将一个圆圆的小玉盒放在了灯下,“你也骑了一天的马,如果不舒服,早早处理了,免得接下来受罪。”
看来里边是治擦刮破皮的药膏。
文笙骑术不错,大腿没有磨破,用不到它,但她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呢,钟天政只字不提,莫不是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文笙“嗯”了一声,坐回到原处,复又拿起书来,认真翻看,将钟天政晾到了那里。
“我看外头那几个不像寻常兵士,到像江湖人,你找来的?”钟天政也坐了下来,摆出一副要长谈的架势。
文笙知道钟天政早晚会察觉,也没打算瞒着他,当下不动声色:“那是程国公府的人,跟咱们一起去白州,看看有没有机会救出国公爷。”
钟天政嗤笑一声:“救李承运?叫我怎么说你,没那金刚钻,偏爱揽瓷器活。”
文笙横了他一眼,将手里的书翻过一页,侧转身拿后背冲着他,不急不慢道:“我是没有,你有啊。打赌的时候,不是你自己说的,若是输了,到了白州就什么都听我的,我说往东,你不准往西。”
钟天政哽住,停了半晌,方才气笑了:“行,我听你的,我看你怎么能将人救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