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杰曾经跟他们言道九年前沉华岭还盘踞着一伙上千人的土匪,后来是纪将军亲自率军剿匪,打通了这条捷径。而在当时,钟天政对之十分关注,还特意问了问这山的名字怎么来的,所谓“沉华”是哪两个字。
像钟天政,明明做着倒行逆施的事,表面上却很喜欢假天之命。
“沉华”,可以是太阳自山边西坠而沉,也可以是……
文笙不敢多想,只道:“咱们在这里多停留一阵,把每一寸山路都好好找找,这附近留有线索的可能性很大。”
一旦有了联想,她连沉华岭三个字都不愿多提。
景杰应了一声,吩咐下去。
沉华岭最为险峻的路段也有十余里,真要按文笙所说一寸一寸搜查个遍,可不是短时间内做得完的。
纪家军的斥候们沉默着执行任务去了,文笙也下了马,和景杰、安敏学边走边细看。
永昌的山野多竹子,沉华岭也不例外,乱蓬蓬一丛丛长在高处,风一吹沙拉拉作响,等进到那葫芦山谷里,枯黄的杂草更是没过膝盖。
由两侧岭上掉落的山石滚在路旁,成年累月,数以千万计,平时不起眼,这时候都是麻烦。
文笙带着众人在这段山路上足足呆了三天。
到第三天中午,一名斥候弯腰自草丛里捡起一物,对着阳光照了照,眯着眼睛稍作判断:“你们看,这是什么?”
那是一枚不起眼的圆片,上面还沾着泥土。
说这话时,他拇指食指在那圆片上摩挲了一下,圆片恢复了光洁,阳光下泛着褚红的色泽。
是玉。
“我看。”这指甲大小的一小块玉片却叫文笙观之色变。
跟在一旁头戴斗笠的安敏学也认了出来:“这是琴徽。”
何止,文笙拿在手中,手却禁不住有些颤抖。
这琴徽的颜色看上去与谭瑶华那张琴的琴徽一般无二。
难道说几个月之前,这里曾经不为人知地发生过一场生死较量,激烈到谭瑶华竟然连琴都毁了?
那他的人呢?
“就在这周围,大家再好好找找。”
时隔太久,很难再发现别的蛛丝马迹,就有打斗留下的痕迹,经过这几个月风吹雨淋,也都不剩下什么了。
景杰亲自查看半晌,道:“这里若是现场,应该被人仔细地收拾过了。”
文笙捏紧了那片琴徽,将它攥在手心里:“到前面找找看。”
如此直到黄昏时分,一行人出了沉华岭,再别无所获。
景杰看文笙脸色不大对,问她道:“顾姑娘,咱们接下来还去义绩吗?”
文笙犹豫了一下:“已经到这里了,去看看吧。”
便在此时,前头十余丈远大石后头转过一个人来,冲着这边众人一拱手,道:“不知哪一位是顾姑娘?”(未 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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