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是澳门最好的时节。雨季已过,大团的云层散开,阳光温柔掠过窗帘缝隙,抚在女人骨瓷般光洁的肩膀上,泛起一圈圈莹润的光晕。
季承忍不住伸手触了一下。熟睡中的女人无意识地缩了缩,像一只懒洋洋的小乌龟。无声地笑笑,季承为她掖好被子,不过动作刚做一半,手指便是一滑,直接溜进了被子里面。
指尖的触感细腻柔滑,却在某个点上突然变得粗粝。季承的手指顿时滞住。微微掀开被子,眼前便是那个早已结痂的子弹疤痕。
“傻瓜。”他喃喃叹着,附上一个柔软至极的吻。
小乌龟又缩了缩,小声嘟囔:“流氓。”
季承一愣,随即扑了上去:“什么?再说一遍。”
“流氓流氓臭流氓!哈,哈哈!别,别挠了!痒!”
季承心知她还在为昨晚的事害羞,不禁笑话:“你脸皮怎么那么薄?”
她愤而回头瞪他,腮帮子微微泛红,让季承想起她在自己身下求饶的样子。他还想取笑,却又有点懊恼。昨晚确实是他失控了。情到深处,她失神地弓身低喘,让他再也忍耐不住。
“别、别!你还没……”她失声叫了出来,“还没用那个!”
“不用了。”他深深凝视她,“有了就生下来。”
“什……什么?”
季承也是一愣。这是他心中奢侈的愿望,但清醒的时候,理智一直占据上风。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有好多事情没做,还不能保护好她。只是,和她分享一切的渴望太强烈,心底的想法不经意就溜出口来。
她呆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你、你不是说还没想出好听的名字,所以要再等等的吗?”
这么明显的借口,要多傻才听不出来。季承咳了一声,含糊道:“刚才灵光一现,名字突然就……想出来了。”
“是吗?”女人眼睛一亮,“叫什么?”
激情到一半居然要讨论这个……季承彻底无语,可那女人眨巴着满是期待的星星眼,他不忍打击,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季叶。”
“……哦。”
季承危险地眯了眼:“你觉得不好?”
“两个姓硬凑?这也太……粗暴了吧。”
“粗暴?”季承呛了下,挑眉去看自掘坟墓的女人,“粗暴好啊,你不喜欢粗暴么?我很喜欢粗暴。”
然后……他身体力行地粗暴了一整个晚上。
怀里的女人脸色越来越红,明显在回忆同一个场景。季承觉得心情大好:“从昨天的反馈看,你也挺喜欢粗暴的么。”
“才没有!大变态!”
“没有?不对吧?来,帮你回忆一下。”
“啊!救命!”
季承笑着伸手,想把眼前的女人搂到怀里。然而呼地一下,那女人突然不见了。他心下一空,再去够的时候,却只摸到冰凉的空气。季承猛地睁开眼。四下空无一人,窗帘边缘日光刺目。白昼又至,然而他的身边,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与沉寂。呆坐半晌,他霍然起身下楼。
瞧见他,阿菲过分热情地迎了上来:“先生起啦?早餐已经备好了,现在用吗?”
“嗯。”季承瞥了阿菲一眼,“什么事,问吧。”
“嘿,嘿嘿,”阿菲强笑两声,“先生,听说法院今天约了您和太太闭门会谈?是不是叶宗先生他……”
“叶沂的身份已被确认,叶宗没事了。”
“好,那就好。”阿菲刚要放松,却又是一凛,“那太太会不会……”
“我不会让她有事。”
“那,”阿菲的声音越来越小,“那小姐她……”
“叮”的一声,季承手里的瓷勺直接磕在了碗上。沉默了两秒,他自言自语般道:“她会回来,她们都会回来,今天就会回来。”
“今天?”阿菲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先生,您见了太太,千万好好说话!太太既然生下了小姐,对您就一定是有感情的。一日夫妻百日恩,现在又血脉相连,还有什么误会解不开的?太太已经回来了,您就心平气和地与她谈一谈,可别再步步紧逼了啊!”
“我也不想。”季承搁下碗筷,“可是只要我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会信。除了逼迫和强取豪夺,我没路可走。”
“强取豪夺?”阿菲脊背一僵,“先生这是打算……”
“嗡。”
手机震动将阿菲的话打断,季承接起来,直接问:“都安排好了?”
“好了。”电话那头,李恒犹豫着道,“先生,叶宗那边的人数比我们少不了几个,万一闹起来,吓着小姐,太太恐怕真要和您翻脸……”
“那不是挺好。”季承没甚笑意地一笑,“翻脸也是关注的一种,她现在连正眼都不给我一个,能翻脸我求之不得。严格按计划进行,若出半点纰漏,我唯你是问。就这样。”
挂断电话起身,季承幽幽对着阿菲道:“我去法院了。把小姐的房间收拾出来。还有,以后每一餐,你大概都要准备三个人的饭菜了。”
说罢,他淡淡扯出个意味不明的笑,也不理会阿菲满脸的疑虑,头也不回地抬腿大步离去。
***
叶沂卡着点到达法院,就是为了尽量缩短和季承独处的时间。谁知,这年头连法官都会迟到。看着紧闭的会议室大门和门边的修长身影,她进退不得。另外那人却自在得很。他脸颊上还烙着暗红的指印,可瞧见她,竟还笑了笑:“叶儿的房间布置成了粉红色,你说她会喜欢吧?”
叶沂愣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季叶,从前他给孩子起的名字!他凭什么,凭什么提那个早被他遗弃的女儿!
汹涌的怒气霎时冲上头顶,叶沂像只炸毛的猫般冲到季承面前:“你什么意思?!”
“我早说过,她会留在我的身边。你不相信么?”季承歪头瞧她,一脸纯良无害,“我可是认真的。为这个,我还押上了一个人的性命呢。”
“你又做了什么勾当?”叶沂一把攥住了季承的领口,“你怎么能无耻到这个份上?”
“你逼的。”他温和一笑,随即抬眼,“法官先生,早。我太太脾气不好,您帮我劝劝她。这样下去,对争取抚养权可没好处呢。”
叶沂下意识转头,只见法官和双方律师正遥遥站着,十分尴尬地望着他们。她蓦地松手,恨恨瞪了季承一眼。季承却风度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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