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三坐草蒲团上叹气,这个家不能遮风避雨,家里粮食又没多少,又有那么多张嘴要吃饭。虽然家里卖菜卖一些禽蛋,但那些东西始终卖不了多少钱,去年还大嫂金镯子,还爹娘牛犊,几乎赔了他老本。
光那个没多大金镯子就是十两银子,小牛犊一两,里面有当年卖杨小雨钱,有自己卖菜卖蛋卖猪肉钱,他攒了三年才五两银子,还有买金镯子钱还赊着六两,一年里还有利息要还,现他拼死拼活要把买镯子钱补上。但要是一家人都吃不饱,被饿死了,就算还了钱还有什么用?杨老三心里一阵惆怅。
晚上,柳四娘把篮子里存鸡蛋拿了十个出来,让杨初月拿来炒了吃。杨初月用摘来野韭菜切成段儿,做了一道韭菜炒蛋。菜刚端上桌子,杨宝弟就开始疯狂往自己碗里夹。
柳四娘一筷子拦住了他:“你小时候吃得够多了,给爹、大哥和姐姐们吃。”
杨宝弟嘟哝着说:“这么多鸡蛋我一个人又吃不了多少,爹他们要吃会自己夹。”说着就伸长了筷子,夹了一大筷子野韭菜炒鸡蛋到自己碗里。
还有六两银子要还,杨老三虽然心疼鸡蛋被吃了,但看到一家子那么开心,心里那点儿阴霾也散了。杨宝弟抢食,被柳四娘凶了几次,他只得讪讪收回了筷子。
杨初月端着粗饭碗喝稀饭,也吃了一口自己做韭菜炒蛋。同样熟悉味道,让她想起来上辈子乡下和外婆待一起时候。
每个月几个舅舅还有她妈妈会寄钱给外婆,外婆不愁钱花,家里又养了许多家禽,家里鸡鸭生了蛋,外婆就会把鲜鸡蛋用来给她做韭菜炒鸡蛋吃。上辈子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缺少亲情,心里觉得只要陪外婆身边,什么委屈都没了。
不知道她突然失踪,外婆现怎样了?杨初月想到上一世外婆,差点儿端着饭碗哭出来了。柳四娘以为她吃少了,帮她夹了一筷子韭菜炒蛋到她碗里:“别急,这还有。”
杨初月看着碗里鸡蛋,强忍着泪水不哭。她已经不那个世界了,无论这一世是个什么样情形,她都必须好好活着。
杨宝弟年纪虽小,但已经是个十足小坏蛋,柳四娘担心他长歪了,就和杨老三商量要好好教他,不能因为杨宝弟是个儿子就随意纵容他。
杨老三只是笑了笑,说:“孩子还小呢,管那么严做什么?以后长大了就懂事了。”
柳四娘看着正洗碗杨初月,又看了看一旁因为少吃了鸡蛋就赌气杨宝弟,说:“穷人孩子早当家,男娃儿尤其惯不得。几个闺女四岁时候,都懂得帮家里做事了,就宝弟一点儿也不懂事。我知道你心疼宝弟,但你那样会把他惯坏了,以后宝弟就让我来教,养好一个儿子比什么都重要。”柳四娘铁了心要自己管儿子。她不能一个几乎赤贫家里,养一个富家少爷一样儿子。
杨兴年井边用木桶提了一桶冷水起来,冲过凉后顺带着把衣裳洗了。白日里发生事他已经都知道了,家里穷了,没办法,连他整天吃稀饭吃野菜都熬不过,肚子里也没什么油水,义父义母家里,他再怎么嘴馋也得忍着。
回想起从前,他爹是屠户,家里有几亩薄田,平日里还有干饭吃,他爹还会进山里打些兔子山鸡之类野味回来打打牙祭,那日子还是过得去。哪像这家里,连饭都吃不上。
不过这是他自己选可以依靠人家,也不能说走就走,他们一家不顾杨老爹二老反对收留他,还把自己碗里一口饭省下来给他吃,就凭这点,他也不能抛弃这个一贫如洗家。
现田里地里农活几乎做完了,明天可以到后面荒山坡看看,兴许能猎到好东西,哪怕只有一只兔子,也能让这家人吃上肉。回屋后躺草席上睡下,杨兴年望着头顶能见到星星和月亮破屋顶,这土房子确实该修上一修了。
第二天一早,杨兴年就起身井边磨刀石上磨他箭镞,早饭是柳四娘做,杨初月就端了木盆到井边洗衣裳。
“又要到山里去打猎?”杨初月把木盆放到一边,放下轱辘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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