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人三五成群,互相拉拽着上了车,喇叭响了两声没有动静,司机踩下油门,又开走了。
门头沟大台煤矿在周围招募的力工们,这样每天上工已经有两个月了。原本被生活压的就剩下一口气的百姓们,这一个月脸上有了笑容,口气也渐渐足了起来。
而这一切都源于新桥在门头沟开矿。
门头沟煤矿对于新桥来说是个救命一样的地方。这里的无烟煤不仅仅是的县城里供电取暖的保障,也是正在紧锣密鼓建设的中的石景山铁厂的燃料所在。对于现在没有足够的钢铁来修铁路,而且各种载重汽车的摩托小时在逐渐下降的时候,距离永定河不远的门头沟煤矿就是唯一的选择。
但就是这样,大台煤矿也是不能直接用机械的。为了降低开采难度,大台煤矿首先开采的是深度1.6米的露天层。先用炸药和挖掘机、铲车什么的剥离土方,然后再用炸药和破碎锤将煤层剥离。剩下的就是从周围招募的力工用人工把这些还是大块的煤扔进矿上四台由1500马力蒸汽机提供动力的大型螺旋式粉碎机里。
粉碎后的小块和粉煤从粉碎机出口漏进大柳条筐里,招募的力工把这些煤装上大车,太平车,或者独轮小车上,然后由骡子,马匹或者毛驴,又或者是人拉到已经平整好的路面上,一路赶往码头。在那里,热球机拖轮和平底儿木船已经等待多时了。
然后这些煤炭会去新桥,变成取暖的热水和工作的电力,或者去石景山地区,那里有老焦化厂的师傅们在带着学生现场教学,告诉他们到底该如何把书本资料上的东西跟实际结合起来。怎么才能正经的选煤,配煤,炼焦。
后八轮一路颠簸着来到了矿山,摇了一路煤球的力工们从车上下来,跺跺脚,摇头晃脑一番。然后找自己昨天排队的地方战队,一个拿着册子的差官会过来点卯。点到的人就去旁边的筐里拿一根竹筹。拿着这个竹筹,中午能吃饭,晚上下工了,就能按照今天装煤炭的重量从差官那里领粮票。
周老叹已经攒了400斤粮票(新桥制),两亩水田也就是这个收成。距离惊蛰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周老叹觉的自己还能攒下这些,到时候春耕完了,接着再来这里上工,一两年自己家就能翻身了。
想到这儿就让他浑身是力气。他扎扎袖口,和尤雀儿两人互相把口罩戴上,扛起铁锹拿了竹筹,上工!
在经过一个小坡的地方,两个人向坡上几个大木箱旁边坐着看什么东西的几个人叉手施礼。而那些人也坐着向他们抱拳还礼。
“那几个,便是新桥的上官了吧。”两个人抡起铁锨开始干活,捂着口罩也不闲着。
“嗯,新桥的上官都是短发,白净。而且会给我们这些苍头还礼。”
“这河北的上官好像听新桥上官的话。”
“多半是,听说这新桥,是新皇登基的地方,莫不是新桥人是皇帝的亲戚?”
“我看不像,这皇帝的亲戚哪有这般有礼的,还给咱们这帮苍头活路的。”
……
“宋工,几个勘探钻孔都打完了,这是岩芯。”就在刚才那个大木箱子旁边,两个年轻人提着一大串钻探样品跑了过来。
“先存样,然后给我看。”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正在打木箱旁,拿着放大镜在图纸上一点点的看。
这位叫宋连科的退休专家是原地质部李斯光勘探队的,今年已经76岁了,本身家住在北京,这次老家哥哥娶孙子媳妇,非要自己回老家看看,给压压阵。这下可好,一口气来到了唐朝。
在他对面的那个头发灰白,身材魁梧的,叫李国平。是原峰峰矿务局四十年的老井下,如今也直接回到了一线。在他们周围,围着一圈儿学生和徒弟。
借用《流浪地球》的一句话,为了子孙后代,已经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了,重返一线,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毕竟知识要传下去,要发扬光大,才有可能恢复到来时的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