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郎真不是好人,你也说那是上个月事儿了,我那会儿才来青州,哪里认得路!”
李想奇道“你不是本地人?”这少年穿戴很是利索,并不像逃荒流民啊。
旁边客人是个方脸大汉,一听这话笑得厉害了“这位小哥,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小岳哥徐家老店可是出了名,他想去清河去找亲戚,谁知道给走到青州了,盘缠也花光了,只得街上耍把式赚钱。正好徐掌柜路过,他一枪把掌柜买做衣裳给捅了个洞……如今只得楼里做帮闲慢慢还衣服钱了!”
李想差点把嘴里梅子干给喷出来,这位小岳哥也太奇葩了吧?清河河北青州山东,到底怎么迷路能迷到这里啊?他一脸纠结去看小岳哥,小岳哥脸红了,可却还是认真解释道“徐大叔并没有要我赔衣裳,他还要借我钱让我回家呢!只是我想着这么远,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把钱还回来呢?还不如做上几个月活儿,自己把盘缠赚够了。郑三郎你莫要说徐大叔坏话……”
郑三郎哈哈大笑“逗你呢,你就是这一本正经模样好玩了……小岳哥,你真不肯跟我几天?只要几天就够了盘缠了,好过你这里苦熬。”
小岳哥气够呛“再胡说我可把你扔下楼了!”
楼里一片大笑,有人便起哄道“扔,扔!我们天天蹲这里就是等着小岳哥你发威把这泼才扔下去呢!”又有脸皮厚“小岳哥,你莫要理那郑三郎,与他耍实吃亏,黑三姐很是爱你,你去陪她耍两日,人财两得,不比跟这泼才划算?”
李想越听越觉得不对味儿,这鬼地方人也太开放了吧?正纠结忽听“通”一声,顺着声音一看,李想嘴角都抽了,一支铜簪子正钉窗棂上颤呢!扭头往回看,那郑三郎披头散发坐椅子上,笑十分谄媚“小岳哥,小岳哥,我开玩笑,你别生气,全当我是个屁……”这会儿小岳哥早没了起先温柔腼腆,他一脸煞气站那儿,手里还拿了一把筷子“再看我,一根筷子一个眼珠子,你信不信?”又抬起头往四周扫了一眼“这筷子,能戳得眼睛,也戳得喉咙,谁还要嚼舌头?”
方才还闹成一团酒楼刹那间鸦雀无声,李想也目瞪口呆,随便逛个酒楼,也能遇到武林高手,还是个跑到酒楼里打工武林高手,这也太玄幻了吧?正愣着,忽然听到有人怒吼“岳六郎,混账东西,又惹事,你定要把我这里客人都吓跑么?”
方才还一脸煞气小岳哥当即变了副模样,丢掉筷子惨叫道“徐大叔,徐大叔,我今天很乖,没有打破盘子也没有吓到人……”
郑三郎小声说“难道我不是人……”却被小岳哥一眼扫过,忙高声喊“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屋里静了片刻,忽然爆发出比之前大笑声“今天没白来,没白来,赶上了小岳哥发威郑三郎犯贱……”“小岳哥,再来一个,再来一个!莫要怕打坏东西,我与你们掌柜付账!”
才走上楼大肚子掌柜鼻子都要气歪了“什么再来一个,我这里是吃饭地方,要看把戏去沈楼!”楼里果然又是一阵爆笑。
直到离开徐家老店,李想还是忍不住想笑,冯四哥爽些,一出门就大笑起来“今天不去沈楼就对了,沈楼肥妇看得多了也没什么稀罕了,这小岳哥可比她们有趣多了……”
两人说笑着叫了马车去百食阁去找赵先生,果然赵先生也吃完了,正看歌舞,见他们过来了,便与陈知州道了别,到车马行取了马车,一起上车出了城。马车上冯四忍不住又把这事儿叨咕了一遍“别看那那小岳哥生腼腆,那身本事却好生了得!听说他只用一只手,便能把徐家店门口拴马石从地底下给□……”说到这里忽然大叫一声“糟了!”
李想忙问他怎么了,冯四哥哭丧着脸“今儿光顾着看热闹,竟忘了给那岳小哥辛苦钱了,白麻烦他了半晌。”
赵先生笑道“我当什么事儿呢?无碍,过两天小乙哥不还是要进城么?你跟着过来把钱给他便是了。”说罢便问李想徐家老店吃可好。
李想点点头“味儿做很是不错,就是太贵了,两个人就花了四百钱……”赵先生不禁莞尔“百年老字号,这个价儿算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