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过了,不是吗?
“采菱?”轻轻地,又喊一声。她睡著了吗?
“喊姚千慧就亲亲密密的“慧”,喊我就是客客气气的“采菱”,挺差别待遇的嘛!”答案是,她没睡。
关毅愕笑。“你希望我喊“菱”?”
“还不难听啦。”低哼声几乎听不见。
“我不晓得你会计较这个。”
她哼了声,小手轻轻滑动起来,抚触他僵直的背脊。
“采菱,你──”他哑了声,忘记要说什么──因为小手已经钻入睡衣里头,抚触肌肤温度,甚至──嚣张至极地吮吻露在上衣外头的颈际肌肤,那力道好似刻意要留下痕迹。
关毅被她撩拨得浑身火热,湿软的唇舌在他敏感的颈肤、耳际游移亲吻,并且性感地含住了他的耳垂。
要命!他粗重地喘息,凶猛的欲望在体内冲击。
“你最好立刻停止,否则──”否则他就不保证自己的行为了。
“否则如何?”极尽挑□地,仰首吻他。
他别开脸,拒绝她的索吻,闷声道:“我不是杜非云。”
她奇怪地瞥他一眼。“没人说你是。”然后,坚决吻住。
她的吻,带点霸道,不容拒绝地缠吮,喃喃喊著:“关毅、关毅、关毅……大笨蛋……”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是要找他吗?不是拨错电话?
他眸光一热,密密封住她的唇,以著几乎夺去呼吸的狂热,与她纠缠深吻。
没了平日的温吞,他几近粗鲁地扯掉两人身上的衣物,急切需索、占有。
“嗯──”太快了。她秀眉微蹙,一时无法适应他的入侵,感到些许疼意。
他停不下来,紧紧地拥抱她、亲吻她。那样的紧窒、温热,包容著他,令他几乎疯狂,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深入、狂热,然后与她一同燃烧,到达极致。
天已经亮了,他却不想移动,下意识搂紧怀中娇躯。
这回──不只三次吧?他回想。
指尖轻轻抚过她脸上的疲惫,他把她累坏了。连他都意外,他昨晚会如此失控,此刻正浑身酸痛。
他想,她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想拥著她再小睡一会儿,她正好在这时醒来。
怀抱乍然而来的空虚,一瞬间涌起淡淡的失落。他睁开眼。“采菱?”
“我先走了,拜拜!”穿回昨天的衣服,简单说完这句话,潇洒转身。
就这样?
昨夜那个似水柔情的她,彷佛随著今早的阳光蒸发,他迷惑地望著她又挂回那张淡然浅笑的面容。
“你──昨晚──”他艰难地吐出声音。
“噢,对了,昨晚很美好,谢啦。”她说得大方,毫不忸怩。
他心房浮起阵阵难受。她表现得很得体大方,完全是成年人处理一夜情的方式。
“没有──任何意义吗?”一丝一毫,都没有?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骆采菱讶笑。“当然有。和你做爱的感觉很好,我熟悉你,也习惯你的碰触,所以找你。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会很奇怪吗?”
“……不奇怪。”他低喃,近似自言。
这只是一场单纯的男欢女爱,他所投入的执著,却比她多太多,她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
因为放掉了复杂纠结的情绪,才能够这样坦然自在地来场一夜欢愉。
“我没有做避孕措施。”他轻声告诉她。
“你放心,我等一下会去药房买药。”有一种叫“事后避孕药”的东西,七十二小时内都有效,他不会不晓得吧?
没有任何留恋,界线划得清清楚楚,不留纠葛。
她真的,不一样了。二十八岁的她,真正像个成熟自信的都会女子,处理任何事──包括对他,都有著果决明快的作风──
没有一丝依恋。
她,再也不是那个待他风情无限、柔情万千的骆采菱。
“骆采菱回来了?”一见面,姚千慧劈头就问。
“你知道?”消息传得真快。
“看你的表情,要是我不知道,你就不打算告诉我了,对不对?”他的沈默,代表她猜对了。“难道你没有告诉她”
他敛眉,盯著盘中的食物,不语。
“你不说,我去。”行动派的,出了社会,年纪一把了还是没变。
“这是我和她的事,慧,你别插手。”他抬起头,神情坚定。
“如果我没料错,你根本什么都不打算说,对不对?”
“没什么好说的。”
“什么叫没什么好说?八年前你明明有试著要挽回,也明明一直在等她回来,不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搞不好她在心里痛骂你无情无义。”
“那又如何呢?也许她现在,已经有其他选择了,守著这份情过不去的人是我,不该拖她下水。”
“如果你抱持的是这样的想法,那你等她等假的啊!”她快被这个温吞男搞疯了。
“这是我欠她的。”
简单一句话,姚千慧蓦然领悟。
他等,不代表期许会等到她,只是单纯地“等”而已,守著对她的感情,不带任何目的地等。
“关,我实在不晓得要怎么说你了……”
由恍惚中回神,他泛起苦笑。
采菱回国的第一个礼拜,他和姚千慧中午一道用餐时,就立刻被质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