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怔了下,“为什么突然想去赵家村了?”
“方才去于兄弟那,才知道他也刚从赵家村走完亲戚回来,我原本先跟他说的进山打猎的事,他倒是痛快的应我了。后来我俩说了会话,他就给我说了些事情。”
“于大哥都说什么了,你也说给我听听。咱们在赵家村除了小姑子四凤之外,也没什么近的亲戚了,难不成是四凤出了事?”话说到这,温氏的面容上也不免挂上一层担心。
庄绣躲在被窝里装睡,忽听此言,脑子里马上闪出她姑姑庄四凤的样子,正要继续回想,只听她爹娘二人继续说话。
庄大壮抓过旱烟袋想卷一支来解乏,被温氏拦了下来,指指一旁睡着的庄绣,庄大壮也就忍了下去。
两人盘腿上炕,一张被盖在两人的腿上,庄大壮说:“四凤嫁过去也有五六个年头了,可一直都没要成一个孩子,先前好不容易怀上一个,你也知道没保住,这两年你和娘都没少给她送这送那养身子的,可还是没动静,赵家那头儿有点急了。”
庄大壮的话说的挺委婉的,温氏与他多年夫妻,怎么会听不出来他的话,听前面半段觉得这唯一的小姑子命实在不好,可听到后半段,温氏也不觉动了气。
“他们急,急能如何,急就能抱上孙子了,可是不是赵家老二考了秀才回来,就突然拿咱们四凤不顺眼了?”
“你小声点。”庄大壮叹气,“我听于兄弟那个话头,怕搞不好是这么回事。”
温氏拉过线盆子,胸口有些闷,“他还说了什么,肯定有不好的话吧。”
庄大壮拿烟锅磕了磕炕沿。
“说是赵家老两口正逼着赵大写休书,可能是想给赵大再说一门衬得上的亲事吧。”
“那赵大写了?”
庄大壮摇摇头,“赵大还算有点良心,还没应他爹娘的话呢。”
温氏冷笑:“有什么良心啊,还没应呢,就是说他心里也寻思这个事了呗。要是铁了心的就想跟四凤过日子,还用谈应不应的话,早一两句话回顶回去了。”
庄绣在被窝里点头,她娘的话,至理名言。
男人的沉默说明不了什么,男人做什么举动维护才能说明有无感情,感情深浅。
温氏又道:“这一家子的心肝,可真是够硬的了。四凤嫁过去的时候,他们老赵家家徒四壁,虽然咱们家也穷,但好歹也给四凤整治了一副嫁妆出来,这些年来,要不是四凤贴本养家上养老下养小的,他们老赵家要不要喝西北风去?那赵二小子要不是当了四凤的首饰镯子,能读的起书吗,这一簸箕的学问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想她那小姑子庄四凤,虽然是庄户家的姑娘,可老庄家姑娘就是少,她独一份的宠爱长到大,比她闺女庄绣是不行,可也不是饿着冻着长大的,她虽是外来的媳妇,瞧她也是喜欢的,这才嫁出去几年啊,上次回家来一次,瞧着瘦的皮包骨似的,把老庄头心疼的,只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也不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