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天顺三年,清明前一日,夜雨倾盆,宛若受了多大委屈,雨气磅礴。
这一天极为不寻常,青山县郊广源寺里的当家主持正觉,心中莫名觉得一丝燥意,不觉放下经书,披了一件僧袍走出禅室,站在寺庙的廊下,举目远眺,浓密的水气之中,隐约看见一道身影朝他走来。
待那身影来到近前,正觉一双平静如水的眼眸瞬间放大,仿若被什么不敢相信的事情惊吓到。
“大师,好久不见。”低沉的,出自一个男人的口中,冷冷的,裹着寒气。
而在雨夜的同一晚,庄绣口中咬着一团破布,浑身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躺在一堆稻草垛上,身上手臂捆着硬实的麻绳,神情崩溃。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人就不能够盲目自大的相信自己,她算好了天时地利,她忘了算人和。
身边有人小声的跟她说话:“你,也是被抓来的吗?”
庄绣扭头去看说话的人,是一个姑娘,六七岁的年纪,生的十分清秀。庄绣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衣着,虽不是绫罗绸缎,但是也是上等的布料,藕荷色的底子绣了几朵小花,应该是个家庭条件不错的孩子。
庄绣嘴里塞着布团子,说不了话,只能点点头。
又用目光询问了对方,那姑娘没想到一个四岁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样镇定的样子,不由愣了愣,说道:“我也是,前天被抓来的。”
庄绣看见对方的手脚也被绑着,对方显然也注意点,于是挪蹭着身子,蹭到庄绣的旁边,与她挨靠着。
“我叫羽萱,今年七岁,我帮你把嘴上的布团子拿下来好不好?”羽萱明眸如水,语气温柔。
庄绣眨了眨一双灵动的大眼,把下巴往前抬了抬。
她虽然不知道这个叫羽萱的姑娘怎么把她嘴上的破东西拿下来,但有人帮忙,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憋死了,而且奇臭。
羽萱得了庄绣的同意,身子又往前挪了挪,俯过脸去,用嘴咬住庄绣嘴里的东西,使劲往后拽。
旁边突然有人讥诮道:“羽萱,小心好心被雷劈!”
庄绣心说,哪个乌鸦嘴这么欠啊,嘴里的东西刚好被羽萱拽了下去,突然松下来的嘴舒服,令人忍不住“啊”了一声。
“谢谢羽萱姐姐。”庄绣是个好孩子,知恩图报,她从来都做的很好。
羽萱听见她说话,很高心,笑了笑,庄绣就没见过哪个女孩子像羽萱这样笑的这么好看的,两边的唇角微微翘起,衬着如水的明眸分外明亮耀眼,不由就喜欢上了。
而羽萱也没见过像庄绣这样的小姑娘,才四岁吧?
可一点都不像四岁的样子,从她被带进这间草室里时,她就观察她了,起初她只觉这小姑娘满眼喷火,嘴里咬着东西唔唔直叫,像一团烈火猛烈挣扎,看的她吃惊不已。
后来,她发现庄绣意识到挣扎没用时,整个人就瞬间变成一滩软泥躺在那堆草垛上,睁着眼睛提溜骨碌不知想什么,心里不禁升起好奇之心,这才开口跟她说话。
(ps:剧透一下吧,庄绣她爹归家之日,就是小丫头片子准备出嫁之时,庄家和赵家的一场掰仗,既是开始也是结束,庄绣以四岁幼龄成为顾青衫的小娘子,这事比特么穿越更不靠谱!好了,继续看文,别喊我慢啦,我会努力加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