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瑜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失去意识,但恢复意识纯粹是因为虎口上传来一阵尖锐刺痛,视线还一片模糊时候就听到景翊声音床边传来。
“我找叶老头拿药时候听他说,要是今晚戌时初刻还没见你进王府,他就对王府发丧,然后自己抹脖子给你陪葬。”
叶千秋天天都说狠话,但一般不会狠到这个地步。
“什么时辰了……”
“申时初刻,还有两个时辰。”
大概……昏睡了大半日。
萧瑾瑜刚一动右手,一道沉闷疼痛从前臂迅速窜过全身,萧瑾瑜才想起这鬼使神差一记,皱起眉头,换左手慢慢撑起身子,“谁把我送过来……”他后记忆停留楚楚跑出古遥房间,往后就是一片空白了。
“吴江,他刚来就撞见楚楚,那丫头跟他说你好像病了。”
萧瑾瑜微舒眉心,“吴江已经到了?”
“早就到了,”景翊犹豫了一下,“不过,有个人已经走了。”
萧瑾瑜吃力地安顿好自己身子,轻轻牵起一丝苦笑,“我知道……”
景翊一愣,“你知道?”
“她都告诉我了,我准……”
景翊一下子从床边蹦了起来,“你准古遥自杀干嘛?!”
轮到萧瑾瑜一愕,“古遥死了?”
“你不是说你知道吗?”
萧瑾瑜脸上一热,旋即脸色一沉紧锁眉头道,“传令下去……保持尸体原状,任何人不得靠近……我去验了再说。”
“晚了,验都验完了。”
“谁验?”
“还能有谁,跟你进如归楼仵作不就那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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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遥是死景翊房间浴室里,割腕,萧瑾瑜到时候古遥尸身已经被移了出去,就剩下浴桶里满满一桶血水和满屋血腥。
楚楚就站浴室门边,一眼看见萧瑾瑜像是比先前缓和许多病色,心里莫名地涌出一阵欢喜。
萧瑾瑜被吴江和景翊陪着进浴室时候从她身边路过,就只不深不浅地看了她一眼,“你还没走?”
那一层欢喜上像是一下子被盖了一铲子雪,瞬间冷了半截,“我包袱还安王府呢。”
萧瑾瑜没再接话,径直进了浴室。
楚楚扁了扁嘴,他是个王爷,有那么多人伺候着保护着,才不用她担心呢,要不是看古遥死了还光着身子浸血水里怪可怜,要不是大哥说等他办完了王爷这趟差事就送她一程,她可不会赖这儿。
她憋着一肚子话想问董先生,六扇门究竟哪儿,九大神捕真实名姓都是什么,到底怎样才能成六扇门仵作……等回王府拿了她小花包袱就走,她可不情愿这不清不明地方白耗时间。
楚楚偷偷往里扒了扒头,里面萧瑾瑜正撑着拐杖站木桶边上,里里外外仔细地查看着,吴江和景翊就站他身后,压低了声音跟他说些什么,却谁都不上前搀他一下,被吴江和景翊挺拔身形衬着,萧瑾瑜身子显得格外单薄,甚至有点摇摇欲坠。
楚楚心里嘀咕,除了爱骗人,这个王爷其实也不算坏,可就是怎么看都不像个能破案。
九大神捕能破大案奇案,那可都是身怀绝技到让人闻风丧胆江湖奇人,他……多算个怪人吧。
连骗人都骗得那么怪,到现她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弄那多弯弯绕绕来给那个看着就老实热情许老板下药,难不成就为了把人家衣服都扒下来看看?不就是白花花光溜溜肉呼呼,也没觉得有多好看嘛……
楚楚正没头没尾地想着,突然眼前白光一闪,景翊已不见了,吴江小心地推着萧瑾瑜轮椅走出来,萧瑾瑜手里正拿着她刚才交给吴江尸单。
路过楚楚身边,萧瑾瑜只冷着脸问了她一句话,“你可确定所验无误?”
这叫什么话!楚楚把头一昂,“你要不信就自己看去,验错一处,我就让你打我一百板子!”
吴江脸色一沉,“楚楚……”
萧瑾瑜扬手截住吴江,静静地看着气鼓鼓楚楚,“有错没错,待问个人便知了……你可敢一起听听?”
“这有啥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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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翊回来时候把许如归也带了回来,许如归煞白着脸色,一进门就奔着萧瑾瑜过去了,吴江手按刀柄从萧瑾瑜身后不着痕迹地移到萧瑾瑜身侧,许如归识趣地停了五步开外地方。
“王爷,古遥他……”
萧瑾瑜轻轻点头。
“这,这怎么可能……请王爷明察啊!”
萧瑾瑜波澜不惊地看着许如归,“许老板放心,已查清楚了……劳烦许老板把楼主请出来,我长话短说,说完就走,还如归楼一个清静。”
楚楚一愣,酒楼里大不就是老板吗,楼主是干嘛啊?
许如归错愕之余勉强挤出个僵硬笑容,“王爷,此事由下处理即可,就不必惊扰楼主了吧……”
“也好,省去不少麻烦……”萧瑾瑜不动声色地对景翊道,“景翊,把许老板带去刑部,跟刑部说是我刚结案子,你这里也就算是经大理寺复核过了,入库卷宗我来整理,让他们年前安排个时间直接把人砍了就好。”
景翊还没应声,楚楚才刚明白萧瑾瑜这慢条斯理官话是个什么意思,许如归就急了,“王爷!下冤枉!这……这从何说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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