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嬷嬷连忙往谭芪的身边跑去,手里还牢牢的抓着臭豆腐。
“哎呀,好臭啊,你这婆子怎么回事,没看到这里怎么多人吗?拿着臭豆腐也敢往这里钻。”
唐嬷嬷难得跟那些人回嘴,仔细看了看谭芪,并没有任何不妥,才小声的说到:“夫人,咱们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
本来看着这个婆子围着谭芪转,江峰还想阻止的,就听到了唐嬷嬷喊谭芪夫人。
震惊的眼睛都圆了:“你嫁人了?”
谭芪点了点头,江峰这才不得不相信:“原来是这样,难怪你到京城了,也没有看到你娘,原来京城是你婆家。”
江峰看向唐嬷嬷有些戒备的眼神,温和的笑了笑,像是解释,又像是一个大夫的好心叮嘱:“我在北地的时候,给你家夫人看过病,当时是这位夫人的母亲带她来的,我知道夫人的情况有些特殊,今日看到她一个人,所以多问了两句,我还以为夫人是跟着她母亲失散了,正打算让找人去找找呢,这位妈妈,还请不要多心。”
唐嬷嬷一听江峰竟然是给谭芪看过病的大夫,那就肯定知道谭芪有些心智不全,担心也是合理的,也就放下了戒备,连忙行了一个标准的谢礼:“多谢大夫,我家夫人只是有些闷坏了,出来玩玩,有奴婢在,不会让夫人出事的,天色不早了,就不打扰大夫了。”
江峰看着唐嬷嬷行的分明是标准的宫廷礼仪,面上虽然不惊,但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如果这样都还猜不出谭芪的身份,江峰觉得自己都没有资格说自己是京城人士了。
北地出了个傻子皇后,北地的北王世子是“德章”太子的后人,因为封后的事情,整整闹了大半年,祭天仪式还出了事情,但凡不是深山老林里的人,都该知道这些消息。
江峰看着谭芪远走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有明了,有惋惜,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一个因为出生伤了脑袋,一辈子都不可能精明的姑娘,如果嫁一个普通人为妻,或许还能幸福,得个一儿半女的,可现在却被人当成棋子,算计搅合进了皇家,名义上是皇后,却连外室都不如,也就是这两年,皇上的皇位还不稳,对于天下的舆论还有些忌惮,等过两年,皇子皇女出生,朝政稳固了,谭芪这个傻子皇后说不定就无声无息的被处死了,别说生儿育女,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谭芪可不知道江峰正无限的可怜她,反而一手拿着一串臭豆腐一手拿着冰糖葫芦,吃得满嘴都是,唐嬷嬷看着谭芪这样时而好像很精明,时而好像个孩子不知事,总之就是没有忧愁,该吃吃该玩玩,也被感染得暂时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马上就要过年了,宫里也传来了好消息,不仅皇贵妃有了身孕,其余几位后妃也都陆陆续续的传来了好消息,明山喜得大赦天下,除非是犯下了滔天的大罪,其余的犯人,全部释放。
过年要祭祖,现在的明山,是“德章”太子一脉的后人,本来只需要在太庙祭祖的,但明山也是北地一脉的后人,而且是唯一的后人,其余几位公子,都被明山给弄死了,谁让当初他装病的时候,那几个公子一个个都不安分,上跳下蹿,还恶心他,在加上他已经成为皇帝,北地的军权他不放心交给北王府了。
如果那几个公子不死,那么北王世子迟早就是别人的了,那北地的军权很有可能易主,这对明山来说,简直不能忍。
可死绝了也有坏处,就是作为北王府的嫡系,不能让旁系代替他去祭祖,不然就是给了旁系光明正大染指军权的借口。
不管派谁回去代替他祭祖,都不合适,水莲公主倒是北王府嫡系一脉的人,可她却已经嫁人,所以想来想去,竟然觉得谭芪才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第一是因为谭芪的皇后名头,又是北地的人,而且还是北地的那些人亲自给上的族谱,那些族老们必须承认谭芪有资格代替他祭祖,至于第二个原因嘛,就是谭芪是个傻子,就算回去了,也没有任何办法染指北王府的一切,那么北地的一切,还是牢牢的掌握在他的手里。
很快每天混吃等死的谭芪,就接到了宫里的旨意,派出了銮驾让皇后回北地省亲和祭祖。
同时派去的还有三千兵甲沿路护送,以及几个礼部的官员,不能让谭芪闹笑话,有礼部的人操持祭祖事宜,就绝不会有问题了,同时也能给他赚一波名声,谁说他寡恩刻薄,手段残忍,他可是派了他的皇后回去祭祖,至于那些被他杀掉的兄弟,纯粹是他们自己找死。
来京城半年的的谭芪,刚适应了京城的天气和饮食,又被一道圣旨给当成狗腿子使唤,谭芪气得不行,但胳膊拧不过大腿,有三千兵甲,还有礼部的官员,她只需要带个人就是了,所有的事情都有其他人管,要是有生命危险,妖精的预知能力也会提醒她,想到可以回去看看谭少夫人了,就欢欢喜喜的让人收拾行李了。
唐嬷嬷作为贴身嬷嬷,当然是要跟着去的,作为皇家别苑的掌事嬷嬷,将皇后需要用到的排场的东西全都带上了,小到专用的茶杯,大到专用的马桶,全都都带上,把整个府里的大半东西都带上了。
最后出发的时候,除了三千兵甲,还有那属于谭芪的一百兵卒,两百婢女,一百小太监,身后更是带上了三十多辆马车,其中有三十辆都是谭芪的东西,真真是排场十足,算是给足了北地那一支皇族的面子。
明山得到了谭芪声势浩大的消息,脸上的表情很是丰富,但很快就没有变化了,虽然他也很想苛待谭芪,但谭芪顶着他原配的名义,是他的脸面,上次的冲动,折了一个好棋子,现在没有十全的把握,他绝不会再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