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先回去,而是让红烛在亭子里干等?
像是看出了柯清怡的疑惑,江泊铭解释道:“若先让红烛回去,只怕他人会起疑,把事情报给皇上,那臣和娘娘独处在花林之中就说不清楚了。”
柯清怡恍然,赞许地看向他:“还是丞相大人想的周到。那大人便在这里跟本宫说吧,楚妃那儿有何动静?”
“楚妃娘娘安好,一切顺利,娘娘勿挂。”
柯清怡有些惊讶:“你就只是想跟本宫说这个?”
她还以为是有什么计谋要与她商量呢。
既然无事,那江泊铭为什么冒着惹嫌的危险来跑一趟?
江泊铭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他轻声道:“外面天冷,娘娘身体还未好全,不宜久留,还是由臣还送娘娘出林子吧。送到亭前,臣就告退。”
柯清怡一头雾水,但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有跟在江泊铭身后往外走。
说实话,她作为作者,对江泊铭这个角色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很有谋略。
当时写宫斗文,想写女主角开金手指,一路贵人相助,所以才有了江泊铭这个人物的诞生,作为叶绮遥最大的贵人与军师。
她很少写江泊铭除政治之外的生活,就算有,也顶多是出现在叶绮遥的回忆里,回忆两人的结拜兄妹情谊。
谁叫柯清怡一心一意去虐女配,虐完就跑了坑了呢?
自从穿到自己的小说里以来,柯清怡愈发觉得书中的人物已经不仅停滞在她的原设定了,而是在他们所在的世界里自己发展了自己的性格与形象。
举个例,红烛在她的文里,根本就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描写少得可怜,根本难以使人拼凑出其形象,然而现在给她的感觉却是,红烛是那么鲜活饱满的存在,完全是独立的个体,思想性格完整度上不输给主角叶绮遥半分。
很多事物,柯清怡只能把握大体方向,却再难事事皆知晓。
所以当她发现林哲洋天然黑的一面时无比惊讶,对江泊铭今日的举动猜不透心思。
这些人已经不是用她的文字拼凑出来的模糊概念了。
许是这边少有人来,扫雪的也偷懒,不走心,所以往外走的路上雪积得厚实多了,只是还不至于阻碍行走。
柯清怡正在想事情,完全没注意到掩藏在积雪下的石块,冷不防地便绊了一跤,差点把手炉都给甩出去。
“啊。”柯清怡被石头绊住,身体不住前倾,头一下子撞到了江泊铭的肩头。
江泊铭转身扶住她,看到柯清怡揉着发红的额头,忍俊不禁,“娘娘小心。”
柯清怡本想说谢谢,但看他竟然笑了,于是瞪道:“本宫有那么好笑吗?”
江泊铭笑道:“臣没笑,只是生来长了张笑脸,讨喜。”
“……”骗三岁小孩儿呢!
雪已经停了。
柯清怡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气哼哼地径自走到江泊铭前头,不打算理他了。
可是——
“皇后娘娘,该往右拐。”
“娘娘,要往左了。”
“皇后娘娘,这边不转弯,直走便可。”
身后传来一声声好心的提醒,语气温润,却是难掩笑意。
“娘娘,别走那么快,这里该转弯了。”
柯清怡气冲冲地回头,看向身后笑得一脸斯文谦和的江泊铭,道:“你竟敢戏耍本宫?!”
什么往左往右直走呀!
那么小一片腊梅林!她怎么在他的指引下半天都没走出去!
“臣不敢。”
柯清怡气得来咬牙切齿:“你这还叫不敢?!那你要敢了,岂不是要让本宫去跳火圈!”
“噗。”
江泊铭被柯清怡的话逗得来笑出了声,然而笑过了后,他看向柯清怡,问道:“娘娘可还记得与臣是什么时候初次见面吗?”
柯清怡一愣,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宋怀颜的记忆里也没有。
宋怀颜与江泊铭的初次相见……应该是在宫里?江泊铭封为丞相那天?
江泊铭见她不答,便猜到对方不记得了,于是自问自答道:“是八年前的盛夏。”
柯清怡顿感惊愕。
八年前……也就是说……宋怀颜在认识赵晟伦之前就遇见江泊铭了?江泊铭结拜叶绮遥之前就认识宋怀颜了?
什么情况!
“八年前,臣在赏荷宴上迷路,是娘娘给臣指的路。”江泊铭的语气轻柔如雪花,近乎呢喃,却格外清晰,“宋家千金名动京城,传闻宋尚书府邸的门槛被求亲者都给踏破了,而臣当时也是那踏破门槛的提亲者之一。”
柯清怡完全傻在那里了,她能感受到她体内宋怀颜的灵魂也同样震惊。
江泊铭看着她,柔情之下是隐忍:“娘娘写的字,臣时刻带在身上。”
柯清怡这才想起往日与叶绮遥的一次对话。
——姐姐将这张赠给臣妾可好?
——臣妾听说江丞相最擅写草书,姐姐想学,何不向他讨教讨教?
——你若打扰他,他肯定很是欣喜。
原来叶绮遥是转手给了他。
胸有愤懑不平的伤心之人,写下的草书,才最是叫人赞叹。
而江泊铭最擅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