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尺青锋

>     “无可奉告。”屠颠的回答直接了断，继而抽刀，赤光的刀芒再次凝聚，朝夏若水斩去。

    夏若水闭眼，等待着死亡，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心中却是不甘，还未回到昭阳便要葬身在这里了吗，忽然，黑暗里的世界里出现了一道青光，伴着呼啸声从耳边穿过。

    赤色的刀芒被青色的剑光击散，一位手提木剑的少年挡在夏若水身前。

    “你还想挣扎？”屠颠看着去而复返的齐剩，脸色阴沉。

    夏若水感觉到了异样，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齐剩的背影以及那把木剑，“你………”。

    齐剩低声轻语，“我说过我会负责的。”

    夏若水不知道如何回应齐剩的话，只是低下头去，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出了一个字，“嗯。”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凭你手中多出的木剑就想拦我？那我便连你一块杀了。”手持木剑的齐剩根本就没被屠颠放在眼中，夏若水手有游龙，一样被打成重伤，一把木剑和游龙相比，他更加不会惧怕。

    齐剩眼神闪烁之时就没想过逃命，而是去马车中取回木剑，小葫芦被人带走时，他无能为力，现在的他，既然拥有这个能力，就要为之一搏，更重要的是齐孤云的一句话。

    五年前，初次随齐孤云学剑的狗剩看着齐孤云赤手空拳的给他比划着剑招。

    狗剩看过镇上的人都是用剑教人，只有齐孤云以空手教人。

    狗剩问齐孤云为何不用剑教他？

    齐孤云默不作声，眼中黯然落寞皆有，一口烈酒入喉，随后缓缓开口而语:“年少时我无所牵挂，握着手中之剑，上揽九天星河，下压各国豪杰。这天下谁看不惯我便打谁，多么痛快。”

    又是一口烈酒进入口中。

    “只是手中的剑再锋利，终究是为了杀敌，后来遇到了一个人，让我明白手中之剑若是只为杀敌，很无趣呢，杀敌可比守护简单得多。”

    “赤手空拳战天下，三尺青锋守至爱。现在教你剑术，不为斩敌，也不为至爱，所以无需握剑，既然握剑，所行之事必有意。”

    狗剩年幼并不知道齐孤云话语中的含义，只是问道，“何为至爱？”

    齐孤云想起那个如雪的女子，缅怀道:“若是有一天，你要为一个人负责的时候，那便算是至爱。”

    狗剩似懂非懂，默默记住了负责两字。

    现在，他承诺过夏千风为夏若水负责，那便不能逃避。

    “落霞。”齐剩大喝，右手木剑微微颤动。

    石林之中，似有霞光散落，令莫琢等人大惊失色。

    “怎么会有霞光冒出？”

    莫琢等人发出疑问，只有屠颠感觉到了异样，他感觉到了一股剑意存在。

    而夏若水注意到了众多霞光聚集之后又散开，始终无法形成一副完整的落霞之景，便将目光转移到齐剩身上，发现了落霞聚散的原因。

    同时发现这种情况的还有屠颠，落霞的聚散皆因齐剩持剑的右手颤抖而起。

    齐剩被刀势所伤，此时无法承载木剑上的剑意，手握木剑的手也是颤抖不止，无法挥出这一剑。

    屠颠明白了霞光和剑意出现都源自于眼前这个手持木剑的少年，从那股剑意之中感觉到了危险感，不再迟疑，刀势再起，以势御刀飞身直去。

    铁刀携带着刀势袭来，齐剩的手依旧在颤抖，一道香风拂过，齐剩感觉到自己的右手传来了一丝温度。

    夏若水贴身上前，伸出玉手和齐剩的手相握，用着温柔而又清脆的声音在齐剩耳边低语，“我的手借你。”

    齐剩感觉到玉手之上传来的力量，颤抖的手止住，天上的霞光聚集在了一起，一片晚霞之景映照在了石林之间，将巨石林照耀得五彩斑斓。

    铁刀落下，木剑在铁刀刀势下节节断裂，一道白光入体，屠颠的身体突然在齐剩身前止住。

    数秒之后，屠颠单膝跪地，地面被膝盖压得龟裂开来，嘴角处也有红色的液体流出。

    “哦豁，又莫捉了。”莫琢见屠颠也倒下，发出了一声怪叫。

    霞光消散，光芒消失，巨石林回归平常。

    “快逃。”

    夏若水松手，道出两字，齐剩回神，跟着夏若水一起逃进石林深处，顺便将马夫的尸体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