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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倒是不错,东城有个人市,寻常人家若是想要买个奴仆之类,大多数会到那里去挑。至于富贵人家,那些人牙子也能送货上门,且素质会好,当然价钱也是高。
不过立时就有人笑道:“李老大这是怜香惜玉了?小心回头你家媳妇儿吃醋,叫你睡地板!”
那说话汉子立时就闹了个大红脸,他才娶媳妇儿,当然正热乎着,哪里会生媳妇气,当下便一缩头不吭声了。
紫苏脚下顿了顿,心想若是有人买了这女子去,她也不用出面正好,可惜……然而刚想要出头,便听身后一个女子声音道:“啊哟,好一个俏生生姑娘,不若随了妈妈我去如何?我便出五十两银子给你葬了你爹。”
这说话却是个中年女子,穿着杏红色衫子,这么冷天,她也露着一截雪白脖子,唇上涂了艳丽口脂,走路妖妖娆娆,还带着香风。
紫苏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无论是李家还是王府,因着代璇不喜浓香,丫鬟里也没有敢熏浓香,这女子身上香气太浓郁,顿时叫紫苏有些吃不消。
这女子一出现,人群里便有些鼓噪起来,紫苏细细听了一回才知道,这女子竟是某个青楼老鸨,不用说,带了这女子回去就是干那一行了。
这岂是一个好差事?纵然大红大紫金银满身,也是贱籍,靠卖笑过活,一旦红颜老去,还不是落得个万景凄凉,倒是不如入了大家做奴婢了,怎么说奴籍还比贱籍要好些。
紫苏也是感怀自身,当年她家那样情形,不是也差点到了这一步?好歹她爹娘不是狠心,倒是叫她好运进了李家,又到了代璇身边,倒是享福了。
于是便上前两步道:“这位姑娘,我这有十两银子,你拿去好生葬了父亲吧。”
那姑娘便是眼睛一亮,朝着紫苏就磕头起来,紫苏连忙过去扶她,却不料那老鸨不愿意起来:“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这里生意还没谈完,这位姑娘你横插一脚,可是有些不妥当。”
紫苏本不待理睬,却不料那老鸨竟不依不饶起来,便皱了皱眉道:“我不过是施了些银子,又未曾抢你生意。”
老鸨便翘着兰花指:“哎哟,人家都说了是卖身葬父,”说着又指了指地上白布,上面写着卖身葬父字样,“你给了银子,不就是买了?你若是不买,便把银子拿回去,人让予我算了。”
紫苏回头瞧了瞧那女子,却见她一双大眼睛满是希冀瞧着自己,大约是想要紫苏开口说买下她,但紫苏自己又做不得主,哪里肯开口?
却是正好代璇等不耐烦,叫紫萍出来买些吃,顺便催一催,紫萍提着点心过来,正巧碰上这一幕,顿时嘴道:“买便买了,我们府上还怕养不起一张嘴?”
“哦?你们真买了?”那老鸨有些不信,显然是还想再争一争。
紫苏便悄悄拉了紫萍一把,低声道:“姑娘可没有说要买人,你这般信口雌黄怎成?”因着大庭广众之下,紫苏便又用了旧日称呼,倒是怕被人听了去,知道代璇身份闹出来麻烦。
紫萍却是使了个眼色叫紫苏放心,回头便朝着那老鸨道:“自然是买了,我们银子都给了还能有假?不如你问问那位姑娘,看是愿意跟你还是跟我们?”
那女子听这一句便忙不迭道:“我愿意跟你们去!”
见这一幕,那老鸨大概也知道买不到人了,便撇了撇嘴拨拉开人群走了。而围观人眼见事儿解决了,没热闹可瞧,便也稀稀拉拉散了去。
紫萍便朝着紫苏一笑道:“瞧,这不是就完了?咱们走罢。”
孰料才转身,却听身后一声呼唤,却是那卖身女子:“敢问贵府上是哪家?待小女子葬了父亲,纵使做牛做马也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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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氏听闻一张脸便拉老长,这上门客人正是她近来往热切其中之一。
因着代璇并未说明到底是哪一家问题,又才被孙氏教训了一回,田氏便缩了头,生怕被牵连上连累了儿子前程。
现如今再一想,代璇先头叫他们老实些,竟是良言,却是自己不听,反而沾上了这些麻烦。
“不见,就说我身体不适,改日身体舒坦了,再登门赔罪。”田氏道。
这般拒绝也不算是失礼,毕竟对方事先也未有拜帖,遇着主家不方便待客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