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的家,认识的人也都住在这个庄子里,离开后能去哪里呢?”
“娘仔细想想有没有哪门亲戚住在远处的,”华安略加提醒。
“没有啊!”针娘摇了摇头突然眼神一闪,悠悠说道:“娘的老家本在彭城,当年是有一位远房的姐姐嫁到了琅琊郡。后来中原被胡人占了,姐姐和姐夫逃到江南,听人说姐夫姓王现在做了司徒,好像是很大的官。可娘和那个姐姐只是小时候见过几面,又是远亲,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联系,模样也都记不清了,现在她做了夫人一定不会认我们这种穷亲戚的。
“司徒,何止是很大的官啊!”
华安大吃一惊,虽然华安不是精通历史的专家学者,对每段历史都能烂熟于心,但至少能知道个大概,眼下正是东晋初年,当时有句俗话叫‘王与马共天下’马就是当朝的皇族司马氏,而王就是琅琊王氏,琅琊王氏对东晋的建立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王导作为琅琊王氏功劳最大的人物,被朝廷封为司徒,如果历史没有发生改变那么娘所说的司徒一定就是王导无疑了。
正所谓福祸相依,坏事在特定的情况下有可能变成好事,如果有幸真的能进入司徒府,必能增长很多见识,说不定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华安相信自己的能力,只要有机会就能扶摇直上,成为一国栋梁。不光为钱财名誉,更为‘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华安定了定神看着惊慌失措的针娘,鼓足了底气镇定地说道:“爹、娘、你们赶紧准备一些必备的细软,我去牵驴,不管姨娘认不认我们,我们都要去试试,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我们不奢望做她府上的贵客,即使做个下人干干粗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待安儿长大后再给爹娘盖个新家。”
华安的父母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平时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也没遇到过什么大事,如今突遇变故便显得没什么主见,只有按照华安说的做了。
针娘急急忙忙的整理了一大包衣服和一袋干粮外加三把雨伞,华贵背着放满各种木匠工具的方盒子另外手里拿了一个华安从没见过的长木盒子,看上去很沉的样子。
华安牵着驴看着小三说道“我们现在就要走了,小三我还要一件事要你帮忙。”。
“华安哥,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小三显得义气十足。
“多停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还是边走边说吧!”华安说着带头牵着驴悄悄地向庄子外走去,小三紧紧的跟在后面。
“小三,我们王家庄只有两条道通向外面,一条道通向殷家所在的小镇,另一条通向京城,而通向京城的这条道路途遥远,要是他们骑马追来,我们根本跑不掉,只有让他们认为我们都死了,我们才有可能逃掉。”华安回头看着小三认真的说道:“前面十里处有个岔路是通向相邻的庄子的,这条路走到两百步便有一处悬崖,待会你牵着驴走这条道,看到后面有人骑马追来便用鞭子抽打驴屁股,让驴的叫声吸引他们,待他们追近了便可将驴赶下悬崖,然后你便找个地方藏起来,待他们走远了再回家,记住了”
“哦,我记住了,华安哥”小三点了点头。
到了前方的岔路口,华安将青驴和鞭子交到小三的手上,依依不舍的说道:小三,哥哥走了,你要多保重啊!
“华安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我们以后还能在一起玩吗?”小三接过青驴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华安说道。
“会的,小三你放心好了,我华安对天发誓我一定还会回来的,我们一直都是好兄弟”华安握着小三的手一时竟舍不得松开。
“华安哥,一路走好,我会一直想念你的,”小三独自牵着驴站在岔路口面朝华安他们远去的方向泪眼惺忪的大声呼喊。
“小三,哥哥也会想你的,保重啊!”华安回过头来迎着月光见一个牵驴的少年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两眼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哥,保重。”小三朝华安招了招手。
华安擦了擦眼泪不再回头。
小三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自会走路以来的第一个玩伴,两个人志趣相同、年龄相仿,只要在一起总能从对方那里获得快乐,因为每天都在一起玩,所以也感觉不到对方在自己心目中有多重要,但此刻即将分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顿时便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缠绕在两个人的心间,感情这种东西真的是很奇怪,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不到,一旦分离便会产生一种深深的留恋,甚至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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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屋里没人,”
“九爷,驴棚里的驴也不在了。”
两名蒙着面的手下站在殷九的面前说道。
“奇怪,是什么人走漏了风声”殷九皱着眉看着两个手下。
“会不会是恰好出远门了,”一个手下说道。
“绝对不会,”另一个手下肯定的说道:“属下刚才摸过了,被窝还是暖的。”
“那就是刚走不久,出庄就两条道,一条是我们来时走的那条,若是走这条路我们刚才就该撞到了,一定是走另一条了,上马,追。”殷九说着跨上马背率先追来出去,两名手下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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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驾,”
远处传来了骑马的声音。
小三举目望去,只见月光下三骑快马在正疾驰而来。
“啪啪啪”
小三举起鞭子在驴屁股上狠狠地抽打。
“格葛,格葛……”青驴被抽的大叫起来。
“九爷,你听是驴的声音,一定是他们。”一个手下说道。
殷九举目望去,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头驴,驴的身边似乎有模模糊糊的人影。
“一定是他们,快点追上他们。”殷九几乎可以认定前面就是华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