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直接吓晕了过去,第二天一早,下人打扫时,就在那个角落旁发现了我……”正厅内,林观元强忍着心头的恐惧,断断续续才将他所遭遇的事说完。
“唉……那天一早观元对我们说起这件事,我还以为是他自己喝多了产生的幻觉,可谁知道,到了第二天晚上凡是和我林家有亲的都见到了观虎的鬼魂,要么是在走廊或者大厅里,就连做梦也会梦到观虎的鬼魂,从那天起,整个林府都变得鸡犬不宁……”
林顺颓然的叹了口气,想他林府家大势大,在意琅镇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接连而来的劫难却让林家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先是丧子,后有闹鬼,换作心理素质差的,恐怕直接就崩溃了。
李道长摩挲着下巴细细想了片刻,随后看向林老爷说到:“依你们所说,林公子是横死之鬼,他只是让你们救他,却并无害你们之意,那应该找和尚或者道士给他超度送他往生才对!”
坐在门口的少年翻了翻白眼,暗道事情倘若真这么简单,那还用得着跑大老远把你给找来?
“非也!要真是这样那就好了……”果不其然,林顺摇着头苦笑一声,如果只凭超度就能解决问题,那他林家也不至于拖到现在了。
那天早上,林观元在正厅内被下人发现后,赶忙通知了林顺和其他人,不过众人只当他是喝的烂醉倒在大厅里睡了一晚,出于关心,林家不少人都跑来正厅看望他。
而当林观元睁开双眼,却像是吓破了胆似的失声尖叫,嘴里还念叨着:“鬼!鬼啊……走开……不要害我!!”
“混账东西!撞邪了你?大白天哪来的鬼?”林顺忍不住怒斥一句,要不是自己才失去一个儿子,他非让下人把这不成器东西给扔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林观元总算平静了许多,随后将自己昨晚看见的事给众人讲了一遍,听完,林家不少人吓得后背发凉,林顺却是不信,反而斥责林观元喝酒喝得神志不清了,还让众人谁都不准再提及此事……
一晃到了晚上,除了林观元不敢再回林府,林家几乎所有人都将这件事儿给抛在脑后了,该吃吃该睡睡,直到林顺的小女儿林诗月起床上厕所……
将近半夜,也许是白天多喝了两杯参茶,林诗月只觉得憋的睡不着,于是披上衣服便往厕所走去,她的闺房与茅厕之间连了条走廊,夜黑无月,好在她的手里提有灯笼,借着昏暗的光线也还看得清路。
“小妹……我好痛苦……小妹!!”
上完厕所后,只等林诗月刚到走廊中间,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呼唤自己,这种声音令她这几天都是记忆犹新,就好像喉咙被人掐住,气息奄奄下的嘶吼一样,毕竟是女儿家,林诗月可没有林观元昨晚那般大胆,此刻没有吓得直接跑路就不错了,踌躇了数秒,林诗月硬着头皮转身看去!
“小妹……过来啊……我好孤独……下来陪我吧!!”刚一转身便看见有道虚影向着自己招手,林诗月只感觉脑袋传来一阵晕眩,随后丢下了手中的灯笼,不受控制地朝走廊边那道影子走去,她的意识完全是清醒的,可就是像个木偶人一般,连身体的任何举动都左右不了。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林诗月渐渐地也看清了那道虚影的模样,可不正是他那位死去的大哥林观虎么……
没人知道林诗月此时有多崩溃,那时的她就像是被施了法的傀儡,连最简单的昏迷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死鬼哥哥在自己眼前晃悠!
“诗……诗月!观虎,她是你妹妹啊!”
就在这时,原本睡不着觉出来转悠的林顺听到了走廊这边的动静,眼前一幕令他惊怒交加,这时才明白早上自己儿子说的都是实话,眼看林观虎的鬼魂已经拉住了林诗月的手腕,他只得强按下心头的恐惧颤声吼到。
“桀!桀桀!!”林观虎扭头冲着林顺咧嘴一笑,喉咙中发出尖锐刺耳的怪声,随后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与此同时,林诗月就像是虚脱一般直愣愣往地上倒去,林顺眼疾手快,赶忙跑上前将她扶住,一时间,两父女都被吓得脊骨发冷:“诗月,你怎么样?没事吧?”
“爹……呜哇哇!!”好一会儿功夫,林诗月的脸上才有了半分神采,当即扑进林顺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几分钟后,父女两人都平静了许多,林诗月擦了擦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蛋,在林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林顺正想着将女儿安抚好后去看看其他人有没有事,恰是此刻,一道道惊恐不已的尖叫声打破了林府内夜的平静……
“鬼啊!”
“救命,有鬼啊!!”
“不要追我,鬼大爷,求求你不要追我!!”
……
约莫半个时辰,林顺嗓子都快喊哑了才安抚下众人惊恐的情绪,林家老少都聚集在了正厅内,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惊魂未定,林顺询问了好半天才知道,他们所见到的鬼魂果然是自己的大儿子林观虎,正是如同刚才所说的那样,林家人要么是在大厅,要么和林诗月一样是在走廊,甚至是在自己房间或者梦里都会见到……
林府内彻底沸腾了,一个个的哪还敢睡觉,就连林老夫人也都聚在了正厅内,有人提议赶紧去请镇上的王道长来看看,不然整个林府都人心惶惶的恐怕再难安生!
“好了!大家今晚就先在这里安歇,等明日一早我就让人去请王道士。”已经过了子时,林顺想到天也快亮了,反正众人都聚在大厅内应该也就出不了什么事,一切都等明天一早再做打算。
虽然心头不愿,可林顺的话也没人敢不听,大半夜的,所有人都疲倦不已,没过多久便有人蜷在地上睡着了……
“大哥……不要!不要杀我!!”
万籁俱寂下,林顺的小儿子林观信没忍住倦意最先合上双眼,刚一睡着便看到了他的大哥林观虎浑身是血,狞笑着让自己下去给他做伴,没经历过的人都不知道那场面有多恐怖,反正林观信在梦里就直接给吓尿了,从这以后,林家人一到晚上谁也不敢睡觉!
……
“嘶……你是说,你们在同一时间都见到了林少爷的鬼魂,而且它身上穿的都是红袍?”听林家人说完,李道长有些不淡定了,飞快转动的眼珠里也不知在思量什么。
“可不是嘛,而且我们见到的模样也完全不同,有的血肉巴茬,有的是大哥下葬时的样子……”
“阴魂配红袍,必然为厉鬼!但不可能啊,一个刚死不久的阴魂怎么会成为红袍厉鬼的?而化身之术那可是鬼王的本领,它不可能会啊……”李道长站起身来背着手一边踱步,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两道眉毛差点拧在了一起。
厅内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李道长身上,见他眉头深锁似乎有些不安,林家人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要是连这位李道长都束手无策,那他们恐怕就真的要绝望了。
被所有人忽略的少年出言打破了沉寂:“我想后来,你们说的那位王道长已经命归黄泉了吧?或许还是在做法超度的时候……”
林顺面色一沉,虽然他很不想回答少年的这个问题,可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再怎么也瞒不住有心人:“不错,那天晚上王道长来到林府开坛做法,连往生咒还没来得及念完就被……就被观虎掐死了,这件事过后,我们连续请了镇上三位和尚道士,结果伤的伤,跑的跑,唉!冤孽啊……”
“看来这件事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沉默了片刻,李道长摇着脑袋萌生了几分退意,要真的如林家人所说,这只红袍厉鬼怪异无比,他可不想像自己讲的那样,万一捉鬼不成还把这条小命搭了进去,那就真成道坛先锋了。
“道长,这事儿你有把握吗?”好不容易才请来一位颇有名望的道士,他要是被吓得尥蹶子不干,一时间林顺还真找不到高人了。
“这个……没见过那只厉鬼,贫道也不敢保证,等到晚上戌时一刻先会会它再说吧!”其实李道长心里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意琅镇现在正好没有道教或者佛教的弟子,要是能帮林老爷收拾这只厉鬼,那以后他想要在意琅镇扎根也就妥了。
“那就多谢李道长了,不管今晚成不成功,林某都不会亏待了道长!”林顺笑着拱拱手,有个道士在府里待着总要让人放心一些,而且看他的态度,这事儿也不是没有希望。
“哎!林老爷哪里的话,除魔卫道本就是我辈中人的责任,说什么感谢那就太见外了!”李道长衣袖一挥,给人一副义正言辞的高人做派,只是脸上笑得太过灿烂怎么也掩饰不了。
“道长真是宅心仁厚,不过感谢还是要的,对了……今晚做法需要我们准备什么?”林顺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老道士说的都是客套话,他可不能当真。
“起坛做法用的东西我都带着,你帮我准备一张桌子,还有林大公子的生辰八字,离世时日都写给我就行了!”李道长捻着胡须答到。
“这都好办,时间还早,李道长要不要先休息会儿?一路上车马奔波肯定累了吧?”
……
听见几人互吹互捧,少年丝毫不在乎形象的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撑着懒腰慵懒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兴致索然,只是眼角余光好似惊异般瞥了眼李道士的闺女,暗道这丫头片子还说自己是马屁精,你家老子比我还虚伪,难道你真看不见?
正事已定!
林家老少似乎都松了口气,当了一晚的夜猫子此刻都忙着休息去了,下午的时光一大群下人围着李道长嘘寒问暖,生怕有半点招待不周,就连那位胖总管阿才也挤上前去客套两句,对于那位少年他已经选择放弃了,只怪当时鬼迷心窍,怎么想着去抱一个毛头小子的大腿?现在看来自己果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此时,也只有李道长那宝贝闺女还时不时注意着坐在墙角边的少年,当然,她肯定不是想要关心问候,或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总觉得这小子是来者不善,要么是到林府来混吃混喝,要么就是出于某种目的今晚想要在暗中搞破坏……
少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李家闺女‘偷偷摸摸’的目光,只见他一只脚蹲在凳子上,就跟山里来的土匪似的,他的目光都在手中那把乌木长剑上,提着面前的衣袍将长剑擦拭了一遍又一遍,借此来打发时间。
……
“咦……小兄弟,你手中的法剑莫非是雷击木所制?”李道长在摆脱了林家下人们的纠缠后,刚进入大厅便被少年手中的乌黑木剑所吸引,他的眼中闪过几分亮光,就好像富家公子哥见了绝色美女一样。
“没错!”少年动了动眼皮,敷衍似的回了一句。
“嘶……看这色泽光蕴,莫非是二级雷击木所制?不知有多少年头?”听到少年承认,李道长的目光愈发炽热,脸上的肥肉都跟着抖动起来。
所谓雷击木,便是被天雷击中的树木,这里的天雷可不是说的普通雷电,而是精怪之类渡劫引发的九霄神雷,二级雷击木也就是经历了两道九霄神雷的树木!
“关你啥事儿?”从李道长主动搭话开始,他便看出了这家伙对于自己手中这柄法剑眼馋不已,想到这里,少年脸上的神色不变,心里却是乐了起来。
“嘿嘿!那个……还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事实上他也没猜错,这李道士第一眼看见法剑时便心动了,一想到今晚做法收鬼,要是他能有这柄法剑在手,成功的几率至少提升三成!
“好说,我叫易星凌!哎……李道长,你不会是想打我这柄木剑的主意吧?”大方的报上自己姓名后,易星凌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赶忙将木剑藏于身后警惕地盯着李道士。
“你胡说什么?我爹会看上你那把破木剑吗?”还没等李道士开口,他家闺女最先听不下去了,这易星凌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我爹可是道家高人,他怎么可能会稀罕一把木剑?
“思思住口!不得无理!”李道长低喝一句,扭头冲他的宝贝女儿使劲眨眼,意思是说你爹我就是看上这柄破剑了!
“爹,你干嘛凶我?”换作平时,李思思兴许也就明白了自己老爹的意思,可她本来就对易星凌有意见,所以此刻只想着疼她的老爹不帮自己,反而当着外人对她斥吼,特别还是自己讨厌的人……
“李姑娘说的不错,唉……是我太小心眼,道长您怎么会看上我手里的破玩意儿,看来我的思想境界还有待提高啊!”易星凌捂着额头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深深地愧疚,看这家伙抽动的肩膀甭提心里乐得有多开心了,不由暗道无形坑爹,最为致命!
“哼!算你还有自知之明……”也不知该说是李思思这丫头太过单纯,还是易星凌演得精湛,反正李道士简直快哭了,两人一唱一和就断绝了他和一柄法剑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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