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孩子对父母说,朋友对酒客说,家人对自己说……
无数的人重复着这个问题,是因为一种若有若无的歌声,开始在镇上蔓延开来。
听见过的人,将这种声音形容成一种山风吹过峡谷缝隙的呼啸,注意,这里绝不是在夸赞。
那声音尖锐、绵长、忽强忽弱,就像有人搅动某根神经,又将它绑在绞刑架悬在高空,等着断裂之后释放动能的悲剧时刻。
时间久了,有些人的呓语中,将它形容为一种歌声。但是怎么会有人能长期发出那种,神经质的猫被踩住尾巴后的尖叫?
酒馆里的传言又一次传了出来。
在描述中,那天酒馆中的集会时,那些人在气氛达到最高潮时,集体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喧闹的场景突然间显得空荡而微渺,甚至人和人之间的距离都像被拉长了。
那个领导者站在台上,张着嘴,干涩的喉咙发不出一个完整的语句,只是尽力做出“嚯嚯嚯”的样子,就像一只被揪住了脖子的大鹅。
所有人都听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声音,并随着那种声音往外走,追逐了声音最最清晰的方位而去。
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踩着深浅不一的脚印,听着来自天外的声音,就这样踏上了马德斯山的不归路。
而其实在这酒馆里面,有一个从昨夜就烂醉如泥,缩在酒馆角落酒桶间的可怜人,迷糊中全程记录了这一刻,并凭着高人一等的谨慎,和微不足道的经验,再次被吓得晕了过去。
可能是酒鬼骗酒的冗谈,却成了压垮矿工的最后一根稻草。在那之后任何一句随口的哼唱,或是一个押韵的排比,都会刺激到他们脆弱的神经。
绝望的矿工们抛下了手里的活,纷纷登上了返回大陆的航线。
只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将会陪伴他们一生的恐惧。
岛上再次只剩下我们几个创始人,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刚刚登陆的那段时间里,我们几个穷光蛋赤手空拳地想要征服这块土地。
我们都彼此反复确认过,没有听到任何可疑的歌声。
但是没过多久,老约克逊不见了。
这个可怜的老人早就老迈的出不了房门,整日坐在摇椅上,翻阅着他膝上那本沉重的大部头,过着一种苦行僧式的日子。
第二个是多朗科。
他坚持着日复一日的巡山活动,独自行走于幽暗密林里,深湛水潭边,陡峭崖壁旁,徒劳地想要找到这一切的真相。
随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原谅我这个胆小的警长。
我订好了最早一班的渡船,决定抛下全部的家当,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在我还没听到那歌声之前。
我知道这一天已经不会远了。
天边的云彩飞了起来,在日落之前慢慢被风鼓动着,四处扩散。
这样的夕阳也像是当年我们登岛的场景。
那时候我们还聚居在海边的大排屋里,后来就只有小胡克那个固执鬼还不肯搬……
等一下?!
小胡克!!
该死,我忘了岛上还有一个人!
那也是我们最后的兄弟了!
我绝望地看向岛屿的方向,那里已经即将淹没在海平面的尽头。
这时候,一种幽怨的歌声,乘着海上的信风,从那座岛上追了上来!
我听见了!
我听到了!
它抓住我了!
我狂暴地质问每一个海员是否有听到声音,直到我被牢牢地捆绑在桅杆上,两眼无神地死盯着海面一角。
我听见那座岛上传来的歌声震耳欲聋,直入云霄。
我还听见那恐怖的歌声里,夹杂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曲调。
那曲调单薄、脆弱、嘈杂粗俗,但是坚定地据守在角落,一步也不肯退让……
越过高山,越过小河。
我们是穷光蛋们的组合。
矿镐叮叮当
矿镐叮叮当
采出了银矿如珍珠
采出的铜矿像贝壳
叮叮当当出了金矿
全都进了老斑鸠们的财宝盒。
哈哈哈哈………
哈哈哈……
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