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最大的跨州渡口外,两个少年沿着官道缓缓而行,一个少年捧着一本书,边看边留意脚下而行,另一个少年摆弄着几张符箓不亦乐乎。
只是远远瞧着,两人脚下步子都有些虚浮,好似喝了酒一般,十日行舟,即便渡船再稳当,一下船都让人有些不能自已的摇摆。
“诺罗,你能不能不看书咯,知不知道走路不看书,看书不走路的道理。”走在前头把玩符箓的黝黑少年胡诌道。
后头枯黄束发的白皙少年放下手中的书道“朝阳,你知不知道过去我最害怕的是什么吗?”
也不等黝黑少年迎合,枯黄束发的少年就自问自答道“那就是先生每天给我布置的功课,那时候除了看书,最喜欢的就是等做完功课,可以溜出去满山打滚的课休。
可等走出了家门,不再有人给你布置功课,没人再叫你该饭前饭后洗手,没人叫你认真看书不要贪玩的时候,又觉得似乎缺了些什么。
再到见过了很多人,看到了一些事,又愈发觉得,书看的还是不够多,道理还是没有懂通透,害怕再遇到更多的人,更多的事的诺罗,事情做的不好,道理讲的不对,有负先生们的期望。”
黝黑少年也明白身后少见的毛病,幽幽一叹气道“你这性格啊,放在如今的世道里,也不知道该吃多少苦,凡事想的太多,做起事来就愈发不够爽利,你看当今世上哪个剑修如你这般。
就像我所要去求学的东瀛域,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那一个个剑修,仗剑天涯,心有不决就是一剑,哪里像你,这般拘谨将来怎么当个大剑仙,我越朝阳还怎么吹牛说有个大剑仙哥们?”
后头的诺罗听完,把书夹在腰间,有解下系在背后的覆舟,在手中晃了晃道“再怎么说我也有剑啊,听池姑娘说过,倘若在东瀛域,不管是不是剑修,人人身负长剑,连咿呀幼学的孩子,腰间都挂着一把长辈削的木剑,可从来没听说过,攥着一把符箓,身不负剑的大剑修。”
听罢本就面色黝黑的少年,脸色一下子就成了酱紫色,指着诺罗啐骂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诺罗你这样可就成不了君子了。”
诺罗背着晃晃悠悠的竹箱,大步走到黝黑少年边,与其并道而行,一边说道“趁我还没成为君子,赶紧多刻薄几句,我就怕将来想再多说几句也成了妄想。
天下文人都想成为君子,殊不知,生活之为生活,苦与乐皆有真味,谁要是拒绝接受生活之苦,注定也会被剥夺生活之乐,两者之间往往不存在取舍,要么全要,要么一样也没有。”
越朝阳悄悄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抿了一口,然后感慨道“所以我才想和你交朋友,剑意高不高不打紧,但凡遇上骂不过的对象直接把你祭出来,一肚子的道理既可以佐酒,又可以当法宝。”
说罢越朝阳一手捏着符箓,另一只手直指前方,正色怒目道“呔!大胆妖邪!看我法宝诺罗!”
越朝阳一个踉跄,屁股上就印上了诺罗草鞋上的泥印,嬉笑打闹声响彻在宁静的大道上。
走到月明星稀的时候,两人才找到了一座残破的山神庙一头扎...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