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呼吸困难,泪湿领口:“不能使至尊全据荆州扫除睡榻之敌,此臣平生之大恨也!”
言罢双目圆睁,孙权紧握吕蒙的手,再无一点回应,顿时哭嚎:“阿蒙!阿蒙!何舍孤去?”
帐内拥挤的三十余人多是垂泪,吕蒙部属更是单膝跪地,低声啜泣。
仅存的挚友病亡军中,志气不能舒展含恨而亡,使得甘宁此刻哭的最为狼狈,以至于当场昏厥。
帐外更多的军吏听到哭声也是纷纷单膝跪伏在地,许多人垂泪哽咽。
夕阳时,匆匆打扫完战场。
于禁被田信喊到城楼,城外尸体堆放成片,轻重伤员正相互搀扶朝吴军码头营垒赶去。
城下吴军俘虏只穿单衣瑟瑟发抖,打扫完战场后又接到奇怪命令。
这些俘虏也没办法,只好排队在锅灶前,用混合草木灰的温水洗手,洗手后才被割破右手掌心,简易包扎后放走,也两人一组或背负,或抬架一具尸体撤离。
于禁来时,田信正与潘濬闲聊:“收缴铠甲务必以沸水烹煮,能用则留,不能用就回收重铸……不,这样费时费力。稍后我就焚烧这些铠甲,皮革自毁,留下铜铁之物重新锻造吧。”
潘濬心疼:“将军,这可是三千四百余副甲胄。”
“烧了不值得心疼,我就怕疫疾传入城中。”
田信说着看向负责铠甲统计的一名军吏:“凡是贼军所缴之物,兵器、铠甲焚毁重铸。余下缴获之物,务必在沸水中烹煮。”
军吏拱手应命,一侧潘濬脸色有些尴尬,更尴尬的是周围军吏没有在意他的。
田信嘱咐完这人,又想起一事,对另一名军吏说:“你务必反复告诫今日参战之军民,有家宅者要以热水沐浴洗涤污秽,衣物要以沸水浸泡。余者……搭建浴室,皆要沐浴干净。如此才能抵御污秽、疫疾、阴寒之气。”
军吏昂首应命而去,这都是关心军民健康的命令,没人会拒绝。
下午驱赶俘虏打扫战场时,田信就已经命人熬煮姜汤,多出的姜汤也分给了吴军俘虏。
忙碌完这些事情,田信在用饭时与于禁谈话。
就在城墙上,田信餐盘搭在垛口,左手扶餐盘,右手握木勺舀着杂粮米粥,米粥在秋冬的夜晚升腾浓浓白气,格外芬芳。
寒冷已驱散了城外弥漫的血腥气,于禁最先吃完餐盘里的粥,见军士提着一桶热粥经过,又打了满满一勺。
不同田信一边吃一边眺望吴军,于禁是背依矮墙蹲坐在一捆干草上吃饭。
这么冷的天气,吃热饭,还站在江风直吹的城头,还用脸正对着江风……这怎么说呢,于禁也只能感叹少年人火气旺盛,不怕风吹。
军中流行一句话,叫做避风如避箭。
不管是穿戴铠甲作战完毕后脱卸盔甲散热,还是平时运动、起居,时刻都要注意避风,注意冷热交替。
田信享受寒风扑面的感觉,吃饱后才把餐盘交给亲卫王直,王直和族兄田纪是他新‘感染’的两名亲兵。
也坐到干草束上,田信问:“老将军见识广博,如何看眼前局势?”
孙权不可能轻易退军,就这么退兵,脸都没了,还想活着当东吴之主?
于禁略作考虑,说:“某败军之将也,所率吏士心存乡土,别无二心。将军若有所差遣,我等自愿效力。”
田信审视于禁面容,笑说:“既如此,老将军回去休养吏士。待地面干燥,吴军各路进围君侯时,老将军与我出城袭击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