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要说的太早,我们让事实说话。”
她甩甩头发,不理会背后乡亲们的议论,径直走回家。
“晓园这都做了什么啊,我怎么看不懂啊?”
“我也搞不懂,她葫芦地买的什么药啊?”
……
看热闹的乡亲们对于田晓园的行为很费解。
“允正,她做的这些都是啥,你搞懂了吗?”常有理问向旁边的田允正。
田允正摇头:“我也不知道她搞得是啥,不过我知道晓园不是个乱来的姑娘,我们耐心等等,看她能搞出啥样子来。”
走在回家的路上,田晓园看向路旁,突然她停下了脚步,惊喜地看着眼前的花朵。
只见在一块种满韭菜的菜地边缘,种着一排红色的小花。
她记得这是三奶奶的菜地。
说起三奶奶,她可是一位苦命的人,从小失去双亲,孤苦无依,长大十八岁,嫁到田家庄,嫁给了一个名叫田孟德的地主崽。
只是这时代已经是人们当家做主的时代,地主是要被批判的,地主崽作为高成分人群,在那个水深火热的年代,是没有地位没有发言权的。
过了那个动乱的时代,日子好过些了,可是田孟德在动乱年代被斗过,住过牛棚,扫过大街,落下了一声病。动乱年底结束后,他也就撒手离开了人世,留下了三奶奶和一个儿。
可怜的人之所以可怜,不是因为他本身可怜,而是因为很多可悲的事都集中发生在她身上。
三奶奶就是这样的人,她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把儿拉扯大。到了结婚的年龄,可是一场意外却夺走了她唯一的儿子的性命。
从此,三奶奶成为了田家庄的五保户,她独自一人住在破旧的三间低矮房子里,她家的房子比张艳峰家的房子还要破旧。
虽然日子过的艰苦,可是三奶奶也是个倔强的人,坚决不改嫁,也不不住养老院,坚持一个人住,而且她还有地,农忙的时候,她也在地里劳作。
乡亲们经常看到一个佝偻着身子,白发苍苍,穿着破旧的老妇人在田地里劳作,做农活时,她弯着腰,身子蜷缩着,像是一张收起来的弓。
看起来就让人心酸,临近她田地的乡亲,在干完自家田地里的活后,都会帮她做一些农活。
这次,三奶奶听说田晓园卖菜赚钱了,要在村里成立蔬菜合作社,她也就加入了,岁说年龄大了,可是她观念很先进。
上次蔬菜合作社开会时,田晓园见过此三奶奶,后来又来指导过三奶奶种菜。
是以,她对这块菜地有印象。
她看向韭菜地,地里空无一人,三奶奶并没有在这。
“奇怪,三奶奶种指甲花做什么啊?”田晓园盯着那些红色的小花说到。
这些小花比成年人的手掌稍微高一些,花朵较小,有的花朵是粉红色,有的是红色,几乎闻不到香味。
这种不好看又不香的小花,很少有人种植。
不过这种小花有一种特别的功效,就是将它的花朵摘下来,捣碎,揉成花泥,涂在指甲上,只需要一晚上的时间,小花的眼颜色就会染到指甲上,如用红色的小花染指甲,指甲就会变成红色。正是因为小花的这种作用,所以乡亲们才叫它指甲花,至于它的学名叫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而且,指甲花染红指甲与用指甲油染指甲相比,更健康,它没有指甲油刺鼻的化学味道,而且它保持的时间更长,用指甲油染指甲,用水深度洗下,指甲油可能就掉了,但是用指甲花染指甲,却根本洗不掉。
田晓园很喜欢这种花,当初也想自己种一些来,只是一忙,就把这事给忘了。猛然在这里见到指甲花,她怎能不惊喜。她想采些指甲花染指甲,给素颜的指甲美容下。
“咳咳!”
突然,田晓园背后传来咳嗽声。
她回头看了一眼,接着连忙转过身:“三奶奶,你来了。”
只见背后站着一个馒头白发的老妇人,她满脸皱纹,眼睛深深陷下去,驼着背,身材瘦小,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到。
田晓园连忙走过去,扶住老人家。
“嘿嘿,晓园啊,我这韭菜不错吧。”三奶奶有些耳笨,没有听清田晓园的话,她指着自己种出的韭菜,颇有成就感地说道。
田晓园附在她耳边:“三奶奶,你很厉害,你种的韭菜很好,能卖个好价钱。”
“那就把我的韭菜卖掉吧,我好攒点棺材本。”三奶奶好像在说吃饭了吗这样普通的小事。
田晓园望着她那张被岁月风干的脸,心中没理由一痛:“三奶奶,你至少能活到一百岁,不着急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