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弈说她会,小时候学过,但是现在……不太方便。
我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就没问了。
沈弈又急忙说,还请老板一定答应我,要是我自己会弹琴的话,断然不敢用这么点钱来叨扰老板的。
我哪里会弹琴呀!我就说:你拿这个钱去琴行,也能找到不错的琴师,你可以叫他去演奏。
我说完后,沈弈就不再发光了。
当时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很不是滋味。
她说,昨晚上回去告诉妹妹,说今天遇到一个很好的老板,给她讲了你们两个,还把洛城流传的你们勇斗恶霸的事给她讲了,她很开心,说一定要见见你们呢。我说这个没别的意思,也不是想道德绑架你,老板很忙,不可能因为这些小事不做生意……
但她确实把我绑架了。”
“然后你就答应了?”炑临刨了口饭。
“嗯。”
炑临放下碗,鼓起掌来:“热烈庆祝北境优秀琴者王申铜少爷第一次公开演出。”
王申铜意味深长地看着炑临:“你也一起。”
炑临傻了:“你把我拉着一起去丢脸吗?”
“所以我买了琴谱啊!”
“你跟她约的多久?”
“明天下午。”
“告辞!”
“别,”王申铜掏出一块糖,“小炑临,我对你的爱有多深你感觉不到吗,平时对你那么好,陪我去见个朋友都不愿意吗?我还特意给你买了糖,”见炑临有点松动,王申铜赶紧把糖塞进他的嘴里,“我可是天才,整整一天的时间用来学琴,绰绰有余啊。”
“我放弃了!”一个时辰后,王申铜哀嚎道。
“两百八十七……”炑临吊在房梁上做引体向上,“所以你做不到的事当初为什么要答应人家。”
王申铜瘫倒在床上:“你知道吗,当我答应下来那一刻,沈弈狡黠一笑,我就知道我被她套路了,但是我不生气。”
“三百。”炑临跳下来,拿起一块毛巾擦汗,“为什么?”记忆中王申铜确实很喜欢生气。
“因为那个女孩又重新发光了。”
炑临将毛巾摔在他身上:“我去外面叫个靠谱点的老师回来吧。”
炑临去琴行高价找了一个资历最老的琴师,要求是他能在一天之内让王申铜学会《月赋》,因为他明天就要演出。
“这曲子可不简单啊,那位少爷的基础如何?”
“数得清楚琴上有几根弦……别走啊,市场上价钱多少,我出五倍。”
在老师一下午的调教下,王申铜已经能够较为熟练地演奏出楚国儿歌了,但是距离登台演出还相去甚远。
“老先生有没有什么速成的办法啊?”王申铜红着眼说。
王申铜的学习进度老琴师已经很吃惊了,但是任何一个优秀的琴师都要经过大量的练习,短短一天的时间,从无到有,基本不可能。
“要不然你直接教我那首曲子吧,别教这些基础乐理了。”
“不做基础训练直接学《月赋》?”
“嗯呐!”
“老夫从未听闻有人能做到。”老琴师捋着胡子说。他浸淫琴道大半辈子,天才见过不少,但都还在人的范围,唯一称得上近妖的也就是这两天在洛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元朗了。王申铜很聪明,但《月赋》指法变换上百,音律变化上千,单纯靠记忆怎么可能做到。
“你今天就能见到了。”
在王申铜的强烈要求下,老琴师还是照做了。他先是自己演示了一遍,王申铜笑着说再来一遍。第二遍时王申铜眉头紧锁,老琴师暗想这就要放弃了,等你进了琴道的大门才会发现里面的门道多着呢。一曲弹罢,王申铜咬着指甲说再来,老琴师正要出言劝其放弃,被炑临制止了,于是又弹一遍。
三遍弹完后,王申铜陷入了沉思,良久,他站在琴前,手指拨了几个音,用目光询问老琴师是否正确。
“指法完全不对,但好在音还是对的,小伙子记忆力还是不错的。”
老琴师点点头。
王申铜又弹了数十个音,竟全都对得上,王申铜就这样磕磕绊绊地弹完了整曲《月赋》,而且是站在琴的反方向。老琴师的眉头也深锁起来了。
但是王申铜还不满意:“我感觉有些地方不对。”他咬着指甲要求老琴师再弹一遍。
废话,你所有地方都不对,除了音是对的。
老琴师在王申铜的要求下又弹了一遍,这次王申铜只思考了片刻,便要求老琴师让位,他要坐在琴凳上弹。老琴师以为王申铜是怕倒着弹错,结果王申铜说:“站太久腿酸了。”
王申铜这次演奏虽然还是有的地方很艰涩,但比之前流畅多了。
这是何等奇人,搞不好明天还真能把这《月赋》给弹出来。老琴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