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子立刻眼神示意他,拿走拿走!
年轻人很机敏,一听就明白了。但是转身走出店门,看到了蹲在店门外等着店长离开的零,又扔给了她。
零看出当晚店长不会那么轻易离开了,所以小金子也没有那么多机会出来陪她喝酒。所以径自打开了其中一罐啤酒,递给了年轻背包客。
“唉?给我啊?不等你的朋友?”
“那个老头子没有这么快走。”
“你们经常坑客人的东西。”
“不会。只坑有钱的外国客人。”
“我看起来像外国人?”
“你看起来挺有钱的。”
“啊?”
零用手比划了一下他的背包,“那个睡袋我见过,贝爷野外求生的时候用过的赞助商。挺贵的。而且很新,不是二手的。”
年轻人点了点头,心里大概琢磨着,这丫头有点东西呐!
“我叫零。”
“我叫江念。”
“你住在这附近?”
“就突然想留下来看一看。”
“看什么?”
江念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他在做的事情,不是很方便跟别人说。
他在小巷里找到零的时候,她的血已经快流光了。
他把她抱了起来,徒步跑向医院。可半路上零眯开眼皮,拉扯他的头发,“我不能……去医院……”
“为什么?”
“我有我的理由。”
他妥协了。因为他也是一个有理由做出奇形怪状事情的人。
于是他把她带回了他的日结公寓。看到粉黄色的床单,零差点笑了起来。
可是他很厉害,他的背包里有急救包。“看起来,真的很像贝爷一样。”
“他吃生的,我吃熟的。”
“就这?唯一的区别?”
江念甚至从医院里偷出了一包血浆,给她输血。
“什么时候学会的?你是部队军医出身吧。”
“为什么是军医。”
“因为只有军医的手法才能这么粗糙啊!”
江念失笑,“我救了你唉。”
“怎么不问我是怎么受伤的。”
“我看到了。”
“什么?!”
“我看到了救护车。和救护车上的店长。还有坐在一旁陪护的你的朋友。”
不知因为灯光还是失血,零的脸色更白了。
这天晚上店长锁了门,把小金子困在了里面。零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发现店门锁着,里头只有灯光没有人,于是拼命的敲打。店长从备货室门里走了出来,冲她摇了摇手。在店长的背后,零看到了,一只手扒着门。是一只骨节分明瘦弱的手,是小金子的手。
继续敲门。店长不耐烦起来,用纸板写了几个字:店铺盘货,暂不营业。砰的贴在了玻璃门上。
零又敲了敲。店长已经不准备理她了。可阴差阳错回了下头,就看到零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搬起了一块石头,就那种建筑废料的板砖。对准了玻璃门的一角,准备砸下去。
店长立刻扑过来打开了锁。
门开了以后,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零已经忘记了谁先掏出的刀子。接着就演变为,你一刀捅,我一刀捅,完全没有技术含量。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玩法对零是非常不友好的。首先她是女孩子,忍耐力、肌耐力、含血量都比店长少。自然落于下风。
不过还有一句话,要命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拼命的。零属于既不要命又拼命。
店长怂了。
哀求小金子叫了救护车。
小金子叫完救护车,是为了送零去医院的。可是零说她不能去医院。
零一个人跌跌撞撞的爬出了店面。
店长是个怂货。他让小金子把监控视频都删了。彼此都见不得人何必拿出来膈应自己。对救护员说监控坏了。有个神经病冲进来就拿刀砍人。自己为了保护员工才慷慨就义受伤了。
小金子被救护员拉着一道上了车,上车前还在拼命的寻找零。但看到她不见了,暗自猜测应该伤的没有店长重吧。
救护车开出一个转角就看见了江念,于是趴在车窗边喊他,“去找找零。帮我去找找零。谢谢你!”
滴答,滴答是血流走的声音。是血进入身体的声音。是墙壁上,挂钟的声音。
“很吵。”输了血,吊了消炎葡萄糖,零的脸色一点点红润起来。
趴在沙发上休息的江念抬起头看了看她,“什么吵。”
“滴答,滴答,滴答……”
江念脱下脚上的运动鞋,猛地砸了过去,挂钟咚的一声砸落下来。
“要赔的吧。”
“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