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痛觉。
顾鲲正要动手,想了想,又吩咐了妹妹一句:“你应该拿船上的录像机,给我拍一盘录像带的。”
顾鲲上次从古晋出完货回兰芳的时候,还花过八千令买了一部索尼的拍录像带的机器。本意是想记载一些自己早年创业的英姿——说白了,就是希望像阿狸巴巴的马风那样,记录自己的早年奋斗史,以达到立帖为证、将来树立圈子威望用的。
做生意,实力很重要,但是让对手和供应商、客户相信你很牛逼,这个信心有时候比实力更重要。所以顾鲲买录像机的时候,觉得那钱花得一点都不冤枉。
没想到,现在居然用上了。
顾盼有些麻木呆滞,不想听哥哥的,但又鬼使神差觉得想给哥哥多留下一点什么,于是回船上拿了录像机。
顾鲲很自信地开始动刀子。
……
二十分钟后,右腹缝合完毕。
刀口只有两寸多长。
毕竟取阑尾是最小的手术了,还是那种没有化脓穿孔、仅仅疼了三四个小时的阑尾。而且靠挂镜子观察的话,视野也不用很大,因为自己之前疼痛的时候,能够感知到患处具体位置,这就比医生现找还方便。
当然了,这种情况下还能在麻药生效前记住精确疼痛位置,对毅力和冷静程度的要求,就非同小可了,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
缝好之后,顾鲲用除菌的药液重新擦拭了周边,然后用纱布块小心盖好,再让妹妹和陈丽两个人把他腰上多缠几圈。
龙五等人和高健雄等人,都看得呆了。
“这特么还是人么。”
“兄嘚,牛逼啊。”
顾鲲也不搭理他们,只顾自己躺在那儿低沉地喘息了大半个小时,等麻药的劲儿彻底过去。
不是他孤傲,纯粹是疼的。
缓过气之后,他才跟高健雄攀谈:“同志,我需要在这里睡一夜,他们其他人可以回船上。明天雨小点就走。”
船舱里也能挡雨,但是风太大的时候,颠簸会扯伤刀口,所以住一晚是最少的了。
高健雄拍胸脯保证:“手术至少卧床一周呢,再小起码三天,兄弟你尽管住,我们几个挤挤就好了,你真特么是条汉子,我服你。”
顾鲲笑道:“你服我也没用,我还一船鱼,怕待久全死了呢。”
高健雄这才想起问顾鲲来意:“你们是兰方的渔民,去……粤东卖海鲜?原先从来没见过外商直接开渔船去粤东卖货的。”
顾鲲:“那是别人没眼光,觉得华夏穷。今年政府取消汇率双轨制了,好时机啊。”
高健雄听了,愈肃然起敬。
虽然不知道顾鲲说的是不是真的,但至少人家能说出那么多政策利好,一看就是有见识、读过书的。
偏偏看起来还这么年轻。
“老弟,你真是个有大本事的,能文能武,我觉得你迟早不是池中之物。”
顾鲲术后没什么力气,不想再应付这些恭维,就顺势把话题转向对方,让那几个战士聊他们自己的事儿。
当然了,绝对不会包含军事信息的,这点顾鲲很懂行。
交谈中,顾鲲得知高健雄是资历最老的,已经28岁了,从军1o年,可能要面临转业。他驻扎过八个岛,还开过几年冲锋舟交通艇,给那些小岛送物资。(就是类似于吃鸡里那种坐五个人的快艇)
其他几人,马家辉可能还会继续当士官服役下去,而许虎则是义务役结束说不定就退伍了。
顾鲲注意到一个细节:“高哥,刚才是你在站岗、你第一个现我们的?你不是长官么。”
高健雄:“那又怎么了?”
顾鲲疼得苦笑:“我以为这儿没外人,你们会松懈呢。”
高健雄很不以为然:“你这什么心态,我是d员干部,我当然要以身作则了。”
顾鲲盯着对方的眼神,确认了两秒,确信他说的是真的。
顾鲲叹息道:“你让我想起了《鲁宾逊漂流记》。确实,在远离了人类社交的尔虞我诈和三六九等之后,不管一个人来到岛上的时候是什么心态,住久了确实会少很多虚与委蛇的弯弯绕。”
鲁滨逊是不会跟星期五耍排场架子的,因为没有意义。这就是远离尘嚣带来的心灵净化效果。
聊了一会儿后,天色已经渐晚。
岛上连电都没有,只有一台应急柴油电机,平时是不动用的。所以战士们纷纷拿出罐头,趁着最后的余光赶紧吃饭。
高健雄好心地问顾鲲等人要不要吃。
顾鲲表示他术后不能吃,婉拒了。不过他也注意到四人都吃得很差,唯一补充维生素的食物是青豆罐子,要不就是压缩饼干午餐肉什么的。
“雄哥,不管怎么说,你们几个也算是救了我半条命。我顾某人有恩报恩,龙五,去船上拿些我们的补给品来,还有鲜鱼。”
“不用了,鱼我们自己也会弄。”高健雄很讲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