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乍暖还寒,蓓蕾盛绽。
虽说才是初春,可也许是位置偏南的缘由,平阳县郊外的一片树林里,树木的枝叶已经十分繁茂。
正午的阳光像是一缕缕银白色的细沙,透过重重叠叠的枝叶散到树下的青草野花上。湿润的空气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夹杂着泥土味的清香,越往树林深处走,这种清香味便越浓。
江幼渔趴在一处树枝上,茂密的枝叶掩盖住了她娇小的身子。一双炯炯明亮的眼睛盯着远处树林前的一条小道上。
静谧之中,树下的草丛忽然间一阵抖动,吓得江幼渔心里一阵害怕,屁股一扭,脚底踩空,差点掉下树去,还好双手还牢牢地扣在树枝上,慌乱之中,一双小短腿儿踩到了一处落脚的地方。
“吁,吓死我了。”看到自己还稳稳的抓在树上,江幼渔长叹一口气,胸腔里一阵跳动。
可是还没等她把气儿顺平,咔嚓一声,脚底传来一阵颤抖。再紧接着,江幼渔整个身子就从树上掉了下来。
于是江幼渔紧咬着牙关,双手捂住了脸,一阵闷哼,准备迎接下坠的疼痛,可是过了一会儿,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只听见一声闷哼。
“咦,怎么不痛呢?”江幼渔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扭了扭屁股。
“嘶——,你给我起开。”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啊?江幼渔听见声音,放开捂住眼睛的双手,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树下了。至于屁股下面那个软软的垫子,呃,一个激灵,挺过身来。
“啊——”,君墨寒再一次吃痛的闷哼,已经没有了力气教训她。
站起来转过身,江幼渔看见躺在地上被自己压住的软垫子竟然是一个少年,连忙蹲下,双手稳住他的背和手臂,扶他坐起来。
“你没事儿吧?”少年嘴唇和脸上皮肤的颜色已经近乎相同,十分虚弱。这莫不是被自己压成这样的吧?
“我——”
“嘘,别说话。”还没等君墨寒把话说完,突然就被江幼渔打住了,只见此时女孩儿用手轻轻的拨开面前的杂草树枝,看到远处小道上有一队人在搜些什么。
顺着她的目光,君墨寒也向那边望过去,心中一喜。
“夜玄?”
“嘘,叫你别说那么大声。会武功的人耳朵都好得很,你说那么大声会被他们听见的。”
君墨寒刚刚开口喃喃了一声,就被江幼渔捂住了嘴巴。听着她用比自己不知道大多少的声音告诉自己不要大声说话,心中一片无语。
接下来,江幼渔一直捂着他的嘴巴不肯松开,看到远处夜玄一席人要准备离开的模样,心中一阵着急,吃力地抬起了手想要扳开江幼渔的手。
奈何体内毒发时间刚刚过去,身体里没有一丝力气,江幼渔又死死地双手捂着他,君墨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夜玄带人上马,扬长离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小道尽头的转角处,她才把手松开。
“你要干什么。”君墨寒认命的放下手,闭上了眼睛问到。
“我要干什么,我还想问你要干什么呢?那些人是坏人,被他们发现我们就糟了,你知道吗?”
“谁给你说他们是坏人?”
“哼,一看你就不知道,虽然说我们国家和南楚国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可是在这边境平阳小县,还藏有很多南楚的流寇,这些流寇要么是之前藏在平阳县里安子搜罗粮草的奸细,要么是战争中的逃兵。”
“反正,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有官兵大力围捕的,许是心怀怨恨或是走投无路,这些人凡是逮到机会,在隐僻小路上遇见天临国的百姓,便大肆抢劫屠杀,尤其是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