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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藤嬉笑道:“看来的确对我起了意见,从谏如流,我这个人呐,最是大度了,你快说说吧!免得以为我欺负了你似的!”
“你怎么说都有理!”云华对着司藤翻了个白眼,也不准备再理会司藤,而后将司藤的衣物等种种用品打包收拾起来装箱。
司藤见状,嘴角露出一抹得意,提醒道:“其他的可以落下,衣服与化妆品必须一件不落的给带上。”
云华:“去去去……不用你提醒!”
“哼!狗咬吕洞宾!”司藤冷哼一声,一撇裙摆,抬脚出了房间。
至午后时分,才堪堪收拾完毕,尽数装车,又一阵与家人告别,而后在颜福瑞一脸幽怨的眼神中,欣然驱车离开。
云华从后视镜看到颜福瑞那脸皱的蔫了巴叽的,不由的笑了笑,对着司藤道:“你看颜福瑞,他此刻肯定在心里痛骂我,把他从星云阁骗出来压榨劳力,而我们却去霸占他的老宅。”
司藤掩嘴失笑:“就你最贫,这事我与他说过了,也让他多招几人,别那么劳累,过些日子回苍城山看看。”
云华一听:“司藤,你都不关心我,就知道使唤我,都不把我当人看。”
司藤嫣然含笑:“正所谓能者多劳么!况且从某种程度上讲,你已并非人类的范畴!”
云华不解道:“怎就不算人类了,换你这么说,修炼者都脱胎于人类范畴了?”
司藤摇头道:“不,自然不是,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莫不是忘记了脑中时间了?”
云华一脸疑惑:“知道啊,可是随着云母石被我融合之后就消失了,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不是人类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司藤正色道:“自然有关系了,在南极那会我读过你的记忆,其中就有个片段是关于云母石的,我见着数个直立生物对着云母石一阵研究,姑且当它们为外星人吧,而外星人发现云母石内有一人形胚胎,想设法将其取出,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意外触发了云母石的自我保护意识,不了了之。”
云华震惊不已:“欸……这怎没见你说起?”
司藤:“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再说了,我忘了还不成么?别打岔!”
“再然后片段流转,我就见到你的出生,当然,那时你的父母并不是如今的云家,你母亲在生你之后便去世了;加之你脑中世界的存在,很难不让我怀疑你就是那个云母石中的胚胎。”
云华大惊失色:“你说我是石头生的?成孙猴子了?”
司藤哈哈大笑:“对极,是极,而且你的名字也很有趣,云华亦是指代云母,这是缘分呐!”
云华:“知道我是石头变的,你看起来很开心啊?”
司藤收住笑意:“也不全然是,但毕竟你我更像是同类了,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提早老死,不然身边没个知心且能使唤的人,那样我会很不自在。”
云华顿时失落无比:“敢情我只是你的使唤工具?”
司藤见云华一脸失落,没得好气道:“你可真是个小男人,好赖话都听不懂,尽听懂那些修辞语,真是榆木疙瘩。”
说完后,司藤一脸不忿,将座椅放倒,可是“咔哒”一声撞到了后面的行李箱,转头一看,不由得抱怨道:“你怎么装了这么多箱子?”
云华见司藤反倒是先抱怨起来,一见如此,便没好气的说:“八个行李箱有六个半是你的,后座放倒才装的下,知足吧,有几件还得让颜福瑞邮寄呢,你还想怎样?”
司藤干笑一声,不好意思道:“那……那……是有点多哦!”
云华想借此数落司藤几句,但听得司藤一阵惊喜:“我们车上还有个偷渡客欸!”
云华快速瞥了一眼,就见一只毛茸茸的“球”从后车厢钻到了司藤怀里。
司藤抚摸着胖成球状的小松鼠笑道:“你吃的这么胖,还能爬树么?”
云华接过话茬:“它啊,天天窝在家里,饭来张口,你看看它,都长成球了,还爬树?改成走地滚吧!”
司藤没理会云华的吐槽,在一旁不断逗弄着胖松鼠,看来这一路她不至于无聊了。
经过两天一夜的缓行,于第三日下午进入苍城山地界。
司藤按下车窗,看着飞逝而过的沿途风景,心里思绪万千,喃喃道:“苍城山,我回来了……”
最初复活时,觉得八十年深埋地下,只是个数字,但之后看到现代人的生活百态,也只是觉得确实是时过境迁,万物有所不同。
可直到此时此刻,司藤才突然意识到有些关乎于自身的悲凉寡味。
但看着身旁认真驱车,时不时张望几眼后视镜的云华,司藤心中又起了暖意,至少这一世她不再孤单薄影。
云华见司藤情绪低靡,便轻声道:“是坐车累了么?我们很快就到了。”
司藤摇了摇头:“你知道丘山为何给我取名司藤么?”
云华一愣,他倒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只认为“司藤”这个名字是天生由来的,便好奇问:“为何?”
司藤冷笑着自嘲道:“还能是什么,司有掌管,掌握之意,他这是要控制着我,好谋取他所执着的权位而已。”
云华没再接话,他已明白了为何司藤失落的因由,重返故地,难免会乐极生悲,与前两日的她成了鲜明对比。
星云阁经过修缮,如今已是焕然一新,廊前花草,屋后修竹,檐角挂铃,秋花绽放。
院子一角有片葫芦状的水池子,边上花圃围绕,半池睡莲还带着碧绿茎杆,三两橙红锦鲤游曳,看着就很赏心悦目。
司藤果然就很喜欢这里,似乎此前不快一扫而空,虽说回忆颇多,但止不住是景色优美的故居之所。
司藤手指绿光幽动,两侧树木延展出藤条悬挂,搭接成一个月牙秋千。
司藤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眼神渐转深邃,似是努力地要去回忆什么,口中呢喃着寥寥数语。
不知道什么时候,秋千上的司藤已经不再出声了,许是累了,亦或是心情平复了吧。
风吹过,秋千上的花瓣在山风之下微微拂动,白色的花瓣挨挤,隐隐暗香流动。
司藤又轻哼几句未知名曲子,一晃一荡,极具规则。
这偌大苍城山,漫漫山野处,林叶簌簌间,只剩下了司藤低语呢喃的轻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