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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仁宜抬起右手,已经血肉模糊,但方秀一怎么看都没在温仁宜的脸上看到一丝疼痛感。
“大夫,你快给温大人也看看。”方秀一想起来刚才温仁宜一直抱着她,“真是的,都不知道疼吗?”
“不要紧。”温仁宜的脸色终于可以缓和了一点,也任由大夫战战兢兢地处理自己的伤口。
方秀一看到这种伤口有点心里不舒服,就开始紧张,一紧张,话就多。
“其实,我觉着还挺幸运的。幸会这个箭上没有毒药,否则,我还不得当场毒发身亡。还有,这个箭头也不是那种什么有倒刺的,要不,你说,我这还不得被拔掉一堆的肉?所以,想想,还是挺幸运的,你说是不是,温大人?”方秀一不敢一直盯着温仁宜的手看,“听何大人说,温大人以前是刑部尚书,这些人来杀你,是不是因为你在刑部得罪了人?不过,即使得罪了人,应该也不是那种不共戴天的仇恨,真要是那种见血封喉的利器,可就完了。”
温仁宜没说什么,方秀一就断断续续地说着,“对了,刚才死的那几个人,是怎么死的?你的手下杀的也就罢了,如果是自杀的,那他们是不是服毒死的?听说有的死士在牙里藏一种毒药,一咬就死了。你有没有让人去看一下?”
“这些人也真够大胆的,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刺堂堂一品大员。对了,温大人,你是一品大员吧?不好意思,我不太懂这些。”方秀一摸着自己的腿,“说起来,你们这些当官的,虽然锦衣玉食、高官厚禄的,也挺辛苦的,享受着常人没有的富贵,也承受着常人没有的责任和担心。不过,你也要想得开,总好过我们这些小民,成天还为那点温饱问题疲于奔命,遭人白眼,受人欺负。”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就听见方秀一一个人的声音,温仁宜没打断,别人也不敢说什么。其实,那个大夫真的是战战兢兢,不是为给首辅大人治伤,而是他真的不想听到那些秘闻,生怕惹来杀身之祸,但他又没有胆量阻止。
“好了,大人,伤口不很重,注意不要碰到水,每天换药即可。”大夫擦了擦脸上的汗。
温仁宜看了看被包成粽子的手,满意地“嗯”了一声,“好了,你下去吧。”
大夫赶紧退了下去,害怕再听到什么。
这时,有人在外面禀告,尚书府有人过来了。
“嗯,让他进来吧。”温仁宜干脆也坐了下来,对方秀一说,“没想到何怀安还很看重你,要派个人过来看看。”
“我们宾主一场,何大人心胸开阔,我们相处得还不错。”方秀一心里挺高兴的,何怀安竟然还让人过来看她。
来人是半夏,方秀一还想着是三冬呢。
“温大人!”半夏恭恭敬敬地给温仁宜行了礼,“我家大人让小的转告对大人的感谢之情,也请温大人多多海涵。”
“不用多礼。”温仁宜看到半夏就知道,何怀安对这个厨娘还挺看重的,“方氏也是受我拖累。你回去转告你家大人,我一定会负责到底,方氏在我这里不会受委屈的。”
“多谢温大人的照顾。只是小的来之前,我家大人曾说,方氏如果受伤不重的话,还是回到尚书府养伤比较妥当。”
方秀一高兴地连连点头,但是,温仁宜不这么想。
“那怎么行?既然是因我而受的无妄之灾,让她这么回去,我心难安。所以,让你家大人大可放心,我不会亏待方氏的。”温仁宜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理会方秀一的想法。
“温大人,温大人,又不是你故意为之,我还是回去尚书府比较好。”方秀一都准备让半夏扶着她回去了。
“你且安心在这里养着,痊愈之后,我自会送你回去。”温仁宜淡淡地说着。
方秀一看了看半夏,半夏也看了看她,但是她读不懂半夏的眼神。
“那既然这样,就劳烦温大人多加照看了。我家大人说,方氏不太懂规矩,还望温大人能多多包涵。”
“无碍!”
“方厨娘,既然温大人不介意,你且养着。临走时,飞羽已经收拾了一些你惯用的衣服和用品,我让人送进来。”
“半夏,飞羽和思远怎么样?”方秀一一听到孩子,就有点心急。
“不要担心,他们都很好。大人对他们说,你去别的地方有事情,很快就回来。”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
“出门前,大人特意交代,明天的事情照旧,让你不要多想。”
明天的事情照旧?!方秀一一听,马上愁容顿消,刚才她还在说自己的倒霉劲影响到了孩子们,现在何怀安却给她打了一针强心剂,让她安心。
“半夏,你一定代我多谢谢大人。我一定会做牛做马报答大人的。”方秀一感动得都有点想哭了。
“你安心养伤,不要给温大人添麻烦。三冬过几天也会过来,你有什么需要的,告诉他就行。”半夏又转身给温仁宜鞠了一躬,“那就有劳温大人了,如果有什么吩咐,还请大人派人随时到尚书府告知。”
温仁宜连话也不想说,直接挥了挥手。